次日,有白藍兩道身影在荒廢的村子裡出沒,從外貌和穿著便能看出兩人身份不凡。獨自真人來此,很難不讓人猜測他們的目的。
這隻是一座荒廢的村子而已,竟然能引來如此大能。
占啟掃視著村落,這裡靜悄悄的,耳邊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再無他聲。好似這個村莊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看來祁雲湫從那逃出來後並沒有回秋水村。
占啟略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麼。
經過這次祁雲湫的失蹤,占啟發現自己對祁雲湫一點都不了解,對她僅有的一些了解還在小時候。
祁雲湫是一個孤兒,沒出去曆練時一直待在身邊,出去後曆練則是待在偌楓學院。占啟回想,平日裡她除了和夜雲綾幾人待在一塊外,似乎沒見她和其他人玩。
祁雲湫的交際圈好像就這麼一點大,小到隻能容下幾個人。
失蹤了5年,這5年間竟沒有人懷疑過,沒有人猜到。
現在占啟想要找到她,卻不知從何下手。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麵除了聖域和偌楓他真的不知道祁雲湫會去哪。
秋水村也是經二長老提醒他才想到的,這裡是祁湫的故鄉,也是他當年撿到她的地方,同時也是多年前失憶的他和顏斯第1次並肩作戰的地方。
這裡充滿許多回憶,他怎麼能忘呢?
占啟看著破爛不堪荒廢,無人問津的村落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既然祁雲湫不在這裡,那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在此處等候地獄雙煞的到來。
占啟和顏斯漫無目的的走著,入眼儘是荒涼。
房屋破爛不堪,還未坍塌的牆壁爬滿青苔,地上儘是摔碎的瓦片和支離破碎的牆壁。
明明這些屋子都無法住人了,為何二長老想將這裡當做一個新的據點?
占啟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顏斯有些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覺得這裡足夠荒涼偏僻吧。”
這裡確實夠荒涼,夠偏僻。前有星隕之森,後有一座大山。一前一後,正好將這座村落與世隔離起來。
或許幾年前還有人記得這裡有一處村落,可放到如今,除了來過這裡的人,有誰記得呢?
誰還會記得這座背靠大山,渺無人煙的村莊?
占啟靜靜地走著,他突然想起秋水村背後的那座大山。山上埋葬的是這座村莊村民的屍骨,祁雲湫父母的屍骨也在其中。
村民原先不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淳樸善良勤勞的普通人。
突然遭逢大變——魔物襲村,全村人一日之間命喪其中,現如今屍骨埋葬但多年來從未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也不會有人去看望他們的墳。
占啟想,等解決了殤和妄,他要上後山一趟。
“嘩啦啦”
是水流動發出的聲響。
占啟抬頭望去,這才發現他們兩人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條河邊。
河水清澈極了,孱孱流水滔滔不絕地向前流著。
這條河充滿生機,與這座死氣沉沉的村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占啟有些驚喜地說:“沒想到這條河還在。”
他看著麵前奔流不息的河水,感慨道:“當年我遇到祁雲湫的時候這條河就在了。”
一晃樹十載,如今村落已失繁鬨,隻餘荒涼,可這條河竟還在流淌。
殤妄兩人臨時接到二長老的命令,如果在秋水村遇到人,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殤妄對這道命令感到奇怪,但當兩人看到同在秋水村的占啟和顏斯時,他們明白為什麼二長老會對他們發出這道命令了。
“哥,聽說占啟出關後實力大漲,何況現在他身邊還有顏斯,他的實力也不俗。你說我們殺的死他嗎?”
殤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與占啟為敵啊。但事與願違,這世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更何況他和弟弟這種為彆人賣命,整日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呢?
“阿青,你要記住像我們這種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主,可以憑著本意來,但有些事不行。不論你是否願意,你都得去完成,不然就是叛主。聖女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成為下一個她。”
妄沒料到殤會突然對自己說如此嚴肅的話,他一臉緊張地看著殤,怕他出事。
殤以為妄是因為要去占啟而害怕,安慰道:“妄,沒事的,有我在呢。你聽好了,待會兒我們去殺他們的時候,你的目的不是殺他們,而是保護好自己彆受傷了。殺他們的事交給我,彆忘了臨行前二長老給我的東西。”
占啟看著河麵,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師尊,有時候在某一瞬間我會覺得自己活了很久,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從神界到現世再到凡塵,沒有萬年也有千年了。
“師尊,你說神能永生,我能永生嗎?”
占啟前途未卜。如果他在與占止的決戰中殺死了後者,那他會獲得占止掌控的那部分天道之力並且永生,但他在決戰中被占止殺死,得到天道之力和永生的人便是占止。
神隻要不隕落,便會永遠活下去,在漫長無邊的生命裡,自己不在顏斯身邊,他一定會感到孤單吧。
占啟不願顏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為了自己也為了朋友,更為了顏斯占啟必須殺死占止。
“如果你不在了,我活著沒有任何意思,你要是走了,我便隨你去。”
顏斯說這段話的時候麵色如常,語氣也是淡淡的,好像他說的並不是生同寢,死同穴的大事,而是邀人飲茶閒談。
占啟沒想到顏斯會這麼說,一時間怪感動的。不過感動之餘占啟也有些舍不得,他舍不得顏斯殉他。
人間很好,美食眾多,山川秀美。顏斯也好,有實力有顏值,人也溫柔體貼。顏斯這麼好的一個人,占啟真的舍不得他。為了自己放棄大好人間去往冰冷地獄。
“放心吧,師尊。我不會死的,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殺了占止……小心!”
占啟的手牢牢抓住短劍,下一刻劍身憑空出現許多裂縫,最後碎片四飛。
“占兒!”
顏斯擊退偷襲他的殤,查看占啟手上的傷口。隻是一把普通的劍而已,上麵沒有抹毒,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沒事,殤妄他們總算是來了。”
顏斯輕輕點了下頭,表麵上沒有什麼變化在他的眼睛暗了下去,裡麵藏著波濤洶湧。
“原本我是不想對你們動手的,但你們傷了他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顏斯用行動來證明自己說的並不是假話,但凡動占啟的人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殤甚至沒有看清顏斯的動作,便被擊倒在地。血從胸口上的傷流出,靜靜流著最後滴落在地上。
“哥!”
殤站起身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