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心在腹中想了多次,看奇水吃了一多半,才問出來:“真人,我本來想著給山主留些肉,但不知怎的,山主沒在他屋子裡,真人,山主他平常都在哪兒啊?”
奇水眼睛鬥毆不抬:“他這人悶得很,除了初一十五去後山外,就在無過崖上待著。”
小心翼翼的語氣:“無過崖在哪兒啊?”
奇水仿佛沒聽出異樣,邊吃著肘子邊給她指了路。
知道榮軒在哪兒,何清心就有些坐不住,不到半盞茶工夫,就起身道:“這時候最冷,山主在外頭待著彆凍壞了,我去給他送件鬥篷去。”
奇水含糊著應聲。
等到何清心走了,奇水低頭問咪咪:“我那徒孫是個化神巔峰,他能凍出病來?”
咪咪和他方才一樣,吃得頭也不抬。
“急得連碗都來不及收……”吃完的奇水望著空著的大碗,搖頭。
酒足飯飽,奇水晃蕩著回房,口中哼著:“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無過崖
榮軒果然在這裡,手中拿著鬥篷的何清心一看到坐在樹下的榮軒,麵上不由自主浮現笑容,正要奔過去,又停住腳步。
榮軒橫笛於唇上,吹起來。
笛聲悠悠,掠過清溪,拂過枝葉,何清心閉上眼睛,心中有中悲哀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她自己的悲傷,而是吹笛人的悲傷。
何清心睜開眼望向前方,榮軒在月光中垂眼吹笛,細長的手指幾近透明——郎豔獨絕。
一曲奏過,榮軒對著何清心的方向道:“清心?”
何清心將眼角不知何時出現的眼淚擦乾,走上去,舉起鬥篷,道:“山主,我給你帶鬥篷來。”
榮軒接過鬥篷,道謝。
何清心抱膝靠在樹下,望著榮軒,說著閒話:“山主,我剛才給奇水真人做了一碗豬肘,真人說比我做的醬兔腿還好吃。”
“山主,你吹的笛子真好聽。”
“山主……”
榮軒耐心地應著。
何清心突然沉默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山主,你彆難過了,好不好?”
彆難過了,好不好?
榮軒沒有回答,何清心也沒有繼續說。
榮軒又吹起笛子來,這次的笛聲,是安眠的曲子。
何清心漸漸睡去。
榮軒將她抱回無過峰的客房——這時候,天邊已隱隱有亮光浮現。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何清心起床準備飯食的時候,榮軒知道她那時候是起不來的了,告訴奇水早晨的飯食沒有,他不必來無過峰。
同往常不同,奇水隻是回答他知道了,其餘再沒多問。
榮軒望著房中桌上擺著的飯菜,笑笑,神色不再如昨夜沉重。
正在西流閣巡查的懷竹接到榮軒的傳音符,捏開來是榮軒從未問過的話題:現如今女修最喜歡的法衣樣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