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謝時澤本就生得挺拔高大,手長腿長,擱哪兒都擱不下,此時此刻他坐在裡側,一雙修長挺直的腿被迫屈著,甚至為了讓她坐得鬆快些,還往裡挪了挪。
這麼一個高高大大的人,窩在這個小角落裡,看著莫名有些委屈。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周冉見他慢悠悠打了個哈欠,眼下有些淡淡的青,謝時澤臉生得白,所以那點青黑格外明顯,整個人泛著星星點點的懶倦,像極了玩累了的貓。
周冉眼皮眨了下開口:“沒睡好?”
“嗯。”謝時澤薄紅的唇瓣抿了抿,嗓音磁性中帶著點鬆倦的沙啞,像滾了層沙礫,一聽就是困極了。
因為專業原因,謝時澤他們專業期中不但要進行各科的考試,還得交一些小作品,所以他期中周沒少熬夜,直到昨天考完試,才鬆快不少,從晚上九點開始睡了個大覺,可不知是不是熬夜熬傷著了,今早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困。
可還是不得不強撐著精神來參加社團活動。
耳朵裡響著鬨耳的搖滾樂提神,響了很久,直到藍牙耳機都聽到沒電了,他還是困,好在蔣隨憶有備用的有線耳機,剛剛就找他借了一個,勉強續命。
他強撐眼皮的模樣有些好笑,讓周冉想起外公家以前那隻站著打盹,卻遲遲不願入睡的胖橘,可愛得很。
“困了就閉上眼睡吧,到了我叫你。”周冉溫聲道。
謝時澤緩緩眨了眨眼:“好。”
眼睫毛細細軟軟,在窗外透進來的日光下,泛著淡淡的亮金色,漂亮乖巧得不行。
說罷,他閉上眼,腦袋向左,抵著車窗玻璃,就這麼睡了過去。
前後不出三分鐘。
周冉望著他安靜溫和的睡顏,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也闔上眼,腦袋輕抵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從學校到郊區的其中一個路段在改建,一半路被圍上了,另一半路雖然還能通行,但難免有些碎石散落,再加上渝城的公交司機向來路子很野,開車就跟賽車漂移一樣,所以一路上車體都很顛簸。
大巴震動著,原本抵在車窗上蓬鬆烏黑的腦袋一點點往右偏,直到一個減速帶,重重顛簸了下,那顆腦袋便倏地沉在周冉肩上。
察覺到肩膀一沉,周冉驀地睜開眼,側低著頭看去,青年麵容清雋,神態柔和,但睡得好像不是很安穩。
刺眼的白光照在他睫羽濃密的眼縫處,似是不安,眼皮輕微地顫了顫,看得人心底泛軟。
周冉眼底染上點點笑意,而後動了動另一邊的身子,幫他把窗簾拉上。
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他。
車內視線一暗,肩上的人這才安分下來,許是覺得舒服,毛茸茸的腦袋還輕輕在她脖頸上親昵地蹭了蹭,細碎的發絲擦過柔嫩的肌膚,有些刺,也有些癢。
謝時澤的頭發鬆軟而乾燥,帶著清爽的氣息,還有淡淡的雪鬆香,很好聞。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為何,那陣清冽的香氣裡還混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甜。
周冉剛認識謝時澤時一直很好奇,這人身上怎麼總有股清爽的甜味兒。
如今看來,想來是因為貓貓本身就愛吃甜的,骨子裡都泛著甜。
周冉忍不住想,如果多喂他一點奶茶,是不是貓貓身上也能多一點奶味?
懷著這種奇奇怪怪的心思,周冉緩緩閉上了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