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夏坐到原位,肖語坐到她旁邊,壓到了幾件衣服。她半站起來,將衣服往旁邊一薅,又坐了下來。
她的聲音嗚咽:“他一開始挺好的,真的...”
肖語斷斷續續地說著,連夏從她口中拚湊出了她的故事。
肖語是外地人,大學也不在杭城讀。但是她長得漂亮,又喜歡化妝,從大學時就開始從事自媒體職業。後來畢業了,簽約了在杭城的自媒體公司,便隻身來了杭城。
她性格慢熱,朋友不多,一個人租著小公寓,認真工作,快樂生活。
後來認識了品牌方的工作人員陸遠,對方顏值審美都在線,還特彆會照顧人。就這樣,兩顆同樣漂泊在外的心越靠越近,沒多久就在一起了。
一年後,肖語租了連夏兩室一廳的房子,兩人開始合租,離得更近了,也更容易照應。
他們倆同其他小情侶一樣,過了好一陣甜蜜的時光。然而變故發生在半年前,陸遠公司裁員。他離職後在家待了半年。
一開始還好,他們都在家裡,關係隻會更加親密。後來他找工作屢屢碰壁,就開始有些極端情緒。再然後,他就迷上了賭。
最初肖語的話他還會聽,偶爾也會從賭桌上下來。但漸漸的,他越賭越大,將積蓄幾乎全部輸光。
肖語忍無可忍,說了分手。他朝著她下跪,細數曾經的美好,求肖語不要離開他。肖語看著他,沒有狠下心,原諒了他。
那次之後,他好了一陣,在附近找了一個臨時工開始上班。可沒多久肖語發現他又開始賭了,這次還變本加厲,有時候一出門就一周不回家,一回家就是問肖語要錢。
肖語跟他提分手,他不肯。還把肖語的身份證藏起來。
肖語沒辦法,隻得偷偷去辦臨時身份證。本來第二天就要走的,但是突然來了封控又讓他們一起待了一個星期。
這一周裡,他每天在家裡扮演24孝好男友。
但是肖語已經想明白了,準備趁他再出去賭的時候直接離開。
那些兩人一起購買的東西她都沒要,隻把自己的設備和衣服全部打包好,所以東西不算多。
本來計劃著今天寄走,等連夏來收房,晚上就離開。沒想到他今天早上出門,下午就回來了。
他一回家,看見肖語收拾好的行李,開始瘋狂地辱罵肖語,說她是捂不熱和的白眼狼。說她和他曾經的老東家一樣,都是些過河拆橋的垃圾。
肖語氣不過,跟他吵了起來,一不小心說出自己辦好了臨時身份證。陸遠逼她把身份證拿出來。肖語不肯,陸遠去肖語打包好的紙箱中找。沒找到,就動了手。
最後肖語實在沒辦法,隻能先把身份證給他。
肖語對他說,今天已經和房東約好,如果到時候房東過來,她沒有開門的話對方可能會報警。而陸遠最開始應該也是回家來拿錢的,聽她說完後,便搶走肖語的全部證件和銀行卡離開了。
肖語在他走後,除了平複心情,就是在第一時間將手機銀行裡的錢全部轉進了支付寶,然後等著連夏的到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路遠給肖語打了電話。他在電話裡破口大罵,說肖語沒有人性,不給他留點錢用。還威脅肖語,說她哪裡也去不了。他現在就回小區,等房東一走他就回來找她。他讓她等著,他不好過,她也彆想好好生活。
肖語嚇壞了,準備什麼都不要了,趕緊躲出去。可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女生說到這裡,再次崩潰大哭。她胡亂抹了一把臉,握住連夏的手,抽噎道:“真的,謝謝你今天來這裡。謝謝你沒有放我鴿子。還好是你,真的。謝謝。”
連夏的眼睛也紅了,她心中懊悔不已,要是當時簽合同的時候她再友善一些,就可以跟麵前的女孩子做朋友,她或許就不會遭受這些。
這天殺的狗男人。
連夏伸出手,摸了摸正在哭泣的女生的長發:“彆怕,我會幫你的。”
肖語再忍不住,將頭靠上連夏的肩膀,泣不成聲。
過了一會,肖語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連夏見她緩和了些,輕聲問:“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
肖語毫不猶豫:“我要報警。”
“好,我們陪你。”連夏堅定地說。
說完,她回頭看了一眼葉開。後者此時正在看手機,感受到連夏的注視,忙抬起頭來,衝她點點頭。
連夏回過身,看著眼前狼狽的女生。勉強壓住心中的憤怒,溫柔地,卻也更加堅定地重複著剛才的話:
“彆怕,我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