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對自己有意思這件事情困擾林知許久,兩狼同處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剛開始的兩天林知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自己才是被追求的那一個,可兩狼的角色像是倒過來一般,‘陳沉’淡定自若、林知惶恐不安。
隻是到了後來,林知全身心都沉浸都投入到做護甲和製作定製小狼掛件的工作之中,寢室裡尷尬的氛圍減輕不少。
加上‘陳沉’這些天也是早出晚歸……
林知揉揉泛酸的胳膊,抬頭望了眼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一忙起來總是這樣,沒有‘陳沉’的提醒,連吃飯的時間都忘記了。
說起來,‘陳沉’回來得越來越晚了。
一連幾日都下著雨,林知拿了把傘,走了條小道去食堂,剛走一半就後悔了,這條路沒有路燈,樹影搖晃間傳來幾聲狼嚎聲。
林知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捏緊傘加快腳步往前走,鞋子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聲。
忽地,林知停住腳步,那嗒嗒聲還在繼續,不遠處,出現一搖搖晃晃的身影。
“同、同學?”林知見那人沒打傘,下意識上前兩步想替他擋雨,卻見那人眼睛冒著紅光。
林知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最近遇到發狂狼族的幾率是不是太高了!
這下傘也不要了,剛準備撒丫子往那狼反方向跑,卻聽見自己的名字。
“林知。”
很熟悉的嗓音,是布蘭德。
還能認出來人,不像是發狂了。
林知重新從地上撿起傘,小跑兩步,在布蘭德頭頂撐起傘,傘很小,為著不讓自己淋著,林知隻好挨他很近。
這才發現布蘭德全身濕透了,頭發絲還滴著水,眼睛一會兒泛紅,一會兒又變回正常的綠色。
林知從沒見過布蘭德這般狼狽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思來想去,還是低著頭看腳尖為妙。
布蘭德也低著頭,隻不過是在看林知,“林知,我精神力失控了。”
林知抬頭看他變得猩紅的眼睛,有些害怕,卻還是強裝鎮定,“嗯嗯,你眼睛都變紅了。”
林知的頭上有個發旋,布蘭德這個角度正好看見,目之所及向下便是一手可握的脖頸,在黑夜中白得紮眼,隻需要低頭,就能一口咬斷眼前人的脖子。
畢竟他對自己毫不設防。
布蘭德心底的破壞欲不斷放大,身子緩緩下傾,破壞欲幾近淹沒理智之時,林知忽然有了動作,用紙巾擦了擦布蘭德虎口的血跡。
“你受傷了?”
布蘭德低頭,是跪在地上被父親打時,手撐在地上的被打碎的瓶子劃傷的,淺淺一條,與背上的深可見骨的鞭痕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布蘭德緩緩直起身,“嗯。”
許是鮮少見布蘭德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林知又上頭了,同情心直接泛濫成海,飯也不吃了,直接把布蘭德帶回了宿舍。
畢竟前一個傷員還有用剩下的藥呢。
隻是林知萬萬沒想到,‘陳沉’回了宿舍。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林知又在布蘭德疑惑的眼神中猛地將門關上,速度快到讓林知自己都覺驚訝。
有什麼好心虛的!自己隻是在做好人好事。
做好心理建設後,林知回頭朝布蘭德乾笑,手剛放上門把,門開了。
林知頭一回從‘陳沉’那張狼臉上看出不爽,心虛更甚。
“怎麼這麼晚回來?你還帶人了?”
這語氣,活像是埋怨丈夫晚歸還偷吃的留守丈夫。
林知心虛撓臉,下意識避開‘陳沉’的眼神,也錯過了‘陳沉’和布蘭德兩人眼神的交鋒。
幾乎是第一麵,布蘭德就知曉了眼前這位的真實身份,驚愕之餘不由露出諷刺的笑。
林知入學後的所有消息他都了如指掌,林知的室友是誰,布蘭德心裡明鏡似的。
他與陳沉也算是舊相識,哪能不知道陳沉是什麼樣子的呢。
先生這是玩遊戲玩上癮了。
‘陳沉’一個眼神也沒給布蘭德,似乎多看一眼都覺得心煩,加上最近這幾日他的精神力狀態並不算好,肯讓布蘭德進步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布蘭德坐在林知的位置上,餘光掃過桌子上雜亂的狼毛,對近來小樓內頻繁警戒的原因也有了了解。
精神力在崩潰的邊緣都要來林知這兒,該說他是個情種還是沒腦子。
布蘭德的敵意毫不掩飾,‘陳沉’自然也察覺到了,這是極大的忤逆,‘陳沉’卻不怎麼在意,更準確的來說,是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