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並未見過赫帕,但本能覺得這位笑起來很好看的‘姐姐’十分危險,目光掃視一圈,並未看見秘書長,林知下意識收緊抱著亞度尼斯的手。
亞度尼斯已經是失控的邊緣,林知心裡清楚,但又不願意就這麼將人交出去。
“先生。”
林知叫他,此刻亞度尼斯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周圍的聲音仿若潮水一般褪去,隻能瞧見林知一張一合的嘴巴,卻聽不見分毫。
赫帕命令手下靠近,但失控期的亞度尼斯本就不是平常人能接近的,更不提,現在身邊還有個林知。
為了守護伴侶,狼族可是什麼都能乾得出來。
帶著虐殺式的精神力直衝赫帕一行狼,縱使是各個精英的士兵也很難硬著頭皮往裡衝,越是靠近教學樓腦子便像是要炸了一般,不多時便七竅流血。
反觀亞度尼斯,自顧自埋在林知懷中,不自覺蹭了蹭林知的肚子,像是隻撒嬌的小狗,哪能想的一波又一波直取性命的精神力攻擊是他發出的。
沒狼敢去惹一隻圈著伴侶劃地盤的狼。
林知就位於精神力漩渦的中心,卻神色懵懂,仿若一無所知。他不明白為什麼士兵們走到一半又都紛紛後退,隻是心中莫名發慌,下意識用手撫摸著亞度尼斯的頭。
一下又一下,好似這樣的安撫真的有用一般,亞度尼斯圈著他腰的手逐漸放鬆。
林知自然不會天真到僅憑著幾下撫摸就能安撫住一隻處在失控期的狼,但片刻的喘息就足夠了。
林知抽出一隻手給秘書長發消息,失控期的狼很可怕但其實也很脆弱,稍不留神就會滑向徹底崩潰的深淵,他不放心將先生交給玻璃外來勢洶洶的一群狼,隻能向秘書長求助。
隻是,發出去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遲遲等不到回複。
懷中的亞度尼斯遲遲等不到落在頭頂撫摸自己的那隻手,緩緩抬頭,獠牙若隱若現,聲音低沉嘶啞,“你在給誰發消息?”
林知眼尖地發現,亞度尼斯脖頸處已經出現狼化的特征,冷硬的黑色毛發將衣物撐出輪廓。
也許就在下一刻,亞度尼斯就會徹底失去理智,變回狼型亮著獠牙將自己撕碎。
“沒,沒有,您看錯了。”林知開動自己的小腦瓜,難得聰明一回,將手貼在了亞度尼斯臉頰。
冰冰涼的觸感讓亞度尼斯舒服得眯起眼睛,此刻竟有幾分乖順。
將兩人互動看得一清二楚的赫帕笑出了聲,拍拍身側副官的肩膀問到:“誒,陷入愛河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麼?”
副官木著臉點頭,下一秒就聽赫帕高呼,“士兵,把你手上的量子炮遞給我。”
還沒來得及阻止,隻見赫帕將炮扛在肩上,對準玻璃,鎖定教室內一坐一跪的兩人。
“將軍,彆……”
晚了。
赫帕咧著嘴笑,炮彈成功發射,直指林知等人所在的方向。
足以炸毀一座大樓的炮彈直直朝麵門襲來,林知的瞳仁無意識放大,下意識低頭,用雙手環抱緊緊懷中的人。
一秒、兩秒,並未感受到巨大的衝擊波。
林知緩緩抬頭,睜開雙眼,巨大的精神力保護罩庇護在教學樓上方,炮彈在保護罩前端炸開,一道刺目的光過後,隻牆體被炸出了幾個大窟窿。
“嚇到了嗎?”亞度尼斯站起身,一隻已經變成狼爪的手像林知對待自己一樣輕摸著林知的頭,像是安慰又像是戀人間的廝磨。
粗糲的手掌劃過頭頂,又逐漸向下,劃過臉龐。
林知隻覺微微發麻,順從抬起臉,看了亞度尼斯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眸,心驚不已。
亞度尼斯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因為身體變成狼型,衣服被撐壞,幾塊碎布掛在腰間,一眼便可知他快撐不住了。
但此刻他卻已恢複綠眸,居高臨下望著林知,從鼻子到嘴巴,平日總是冷淡的雙眸不自覺染上欲色,化不開的濃。
林知現在是如此乖巧,仿佛任由自己采擷,亞度尼斯隻覺自己喉嚨發緊,一團火又燒了上來。
林知毫無察覺,隻是覺得綠眸時的先生並不比失控中的先生狀態好多少,反而更加危險,他不敢動彈,隻是任由尖利的爪尖劃過自己的臉頰,最終落在唇上。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氣息,仿佛一到臨界點,就會爆炸。
林知趕在失控前開了口,“先生,我送您回小樓。”
落在林知唇瓣上的爪尖一頓,停住了向內伸去的動作,收回。
教學樓外。
副官心都提到嗓子眼,揮手讓士兵去查看情況。
“急什麼呀,出來了。”赫帕卻氣定神閒。
副官定睛去看,果真見廢墟中緩緩走出一人,除了頭之外其餘部位已全部狼化,一條有力的尾巴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纏上了身邊人的小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身邊那人肉眼可見的不自然。
許是知道這樣的動作過於曖昧,林知儘量挺直了身子,顯得自己正經些。
隻是小腿上的觸感實在難以忽略,更何況,天氣熱的緣故,他穿了條七分褲,那尾巴正正好和自己裸露的皮膚來了個親密接觸。
林知的身體又敏感,亞度尼斯稍稍蹭著,他就覺得身體發軟。
隻好小聲反抗,“先,先生,您的尾巴……”
意思再明顯不過,您尾巴再往上些,我就可以喊非禮了!
亞度尼斯卻好似不知一般,一臉正經,“嗯。”
尾巴還是自顧自順著林知的腿向上。
“先生!”林知稍稍提高了聲音,眉毛皺了起來,這是要生氣的前兆。
亞度尼斯這是才如大夢初醒一般,收回尾巴,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歉:“抱歉,精神力不太穩定,還控製不住尾巴。”
林知:……
莫非你的尾巴有自己的思想?
赫帕擦了擦量子炮,感慨道:“先生不愧是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