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學員的飛船緩緩駛入清園,船艙內漸漸響起私語聲,眾狼的目光紛紛落在抱著小白狼的青年身上。
那人身著軍部製服,簡章格外亮眼,兩杠一星少校軍銜。
小白狼在他懷中酣睡,男人從懷中拿起帕子,熟練地擦拭著小狼的絨毛,這樣的動作像是做了千百遍似的。
眾狼目光大多不善,一個個望著男人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個洞來,隻是空氣中那股清甜的氣味太過濃鬱,縱使下意識覺得應該把這位疑似占林知便宜的男人錘倒在地,但一聞到那股清甜的氣息,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叫囂著愛與和平。
待飛船停穩,男人手持冰帕蓋在林知頭上。
林知隻覺一陣清涼直擊頭顱,猛地一瞪腿,醒了。
發現自己是狼型還躺在彆人懷裡的那一刻,明顯有些慌張,四條腿倒騰著就要起來,卻被人按住。
“知知。”
聲音有些熟悉,林知抬頭一瞧,是哥哥!
“哥!”林知立馬使出蹭蹭大法,對著哥哥的臉一個勁蹭,可想死他了,他那給零花錢永遠大方的好哥哥。
相較於弟弟的熱情。林淩的心情顯然低落許多,隻是麵上不顯,待飛船門一開,帶著弟弟第一個走出去,隻不過去的卻不是學院眾狼們要去的方向。
小白狼趴在哥哥肩上,看著自己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同學們,歪頭蹭蹭哥哥的臉,“我不和同學們住在一個地方麼?”
林淩不知該怎麼回答,弟弟毫不知情,自己又不能多說些什麼,隻能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慰,“你有單獨的地方。”
林知點頭,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清園這地方咋一聽還以為是什麼世外桃源般的好去處,實際環境卻和他的名字沒有半分錢關係。
高聳入雲的城牆,半腰處纏了一圈通電的鐵絲網,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一座高塔,用來監視園內的動靜,全園無死角監控,將園內的情形毫無遺漏地傳輸到高塔中的監視屏上。
林知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絲亮色,死氣沉沉,卻又彌漫著一絲硝煙的氣息。
林知吸吸鼻子,將頭埋進哥哥的脖頸中,爪子放於胸前,難得沉悶起來。
“我不喜歡這裡。”
林淩腳步一頓,欲言又止,瞧了一眼監控後,沉沉歎氣,“都會好的。”
答非所問,林知預感到了什麼,把頭埋得更深。
林淩越走越偏,就當林知昏昏欲睡之時,終於停在一棟小樓處,小樓平地而起,周圍重兵把守,更顯一絲沉重。
林淩一路暢通無阻,走到一處儘頭,會議室的門砰地打開。
林淩將小白狼放在了會議室的圓桌上。
林知一抬頭,就見一群隻在新聞頻道中見到的大人物,眼睛瞬間瞪圓,爪子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林政也算是狼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在這群大佬中還是有些不夠看,連個上桌的資格都沒有,隻得擺擺手示意兒子不要慌張。
林知怎麼能不緊張!大佬們坐著,他就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站著,還是狼型的模樣,這和裸奔有什麼區彆!
元老院眾狼們卻很是和藹可親,其餘狼想搖滾和笑臉都難,這些元老們卻開始誇起林知的狼型來。
“這毛發,油光水滑,整個狼族都找不出第二隻,這麼好看的狼了。”
“知知一路上累了吧?怕你不適應,特意讓你哥哥去接你。”
元老們越是盯著笑臉,林知越覺得驚悚,從未見過麵的大佬叫得如此親昵,任誰也不會覺得是一件好事。
一緊張,小白狼就下意識用爪子蹭臉,抖了抖頭,桌子上瞬間多了幾簇白毛。
林政眼睜睜看著有潔癖,平日有一粒灰塵都要黑臉的陳元老,笑眯眯誇林知可愛,越誇林知越緊張,越緊張毛就唰唰掉。
陳元老心滿意足,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桌子上的狼毛全掃進自己兜裡。
而林知被誇得有些飄飄然,隻知道傻乎乎地笑。
之後的會議林知更是聽的雲裡霧裡,隻大致聽懂了是個治療方案,離林知近的幾位元老,偶爾還會騰出手拍拍林知的小腦袋。
怕林知挺得無聊,還從兜中掏出隻有幼崽才會玩的滾滾球,讓林知自己玩會兒。
林知:……
他始終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的意義是什麼,做個吉祥物麼?
直到大屏幕上出現一張青年的臉,林知停下滾著小球的爪子,愣愣盯著那張莫名有些熟悉的臉。
青年的身上插滿了儀器,胸膛毫無起伏,隻有一起的滴答聲才能證明,青年的確還活著。
林知支起耳朵仔細去聽。
“先生的精神力已經出現渙散,在距離中心區稍遠的地方,已經已經高階狼族因為精神力失控無法恢複,而徹底變為沒有理智的野獸。”
“以先生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夠□□全族精神力的時間不會超過半月。”
會議室的空氣瞬間凝滯,也就是說,半個月後,先生還不醒來的話,全族都會徹底狼化,陷入無止境的廝殺中,先是高階狼族,再是精神力稍低些的,沒有一隻狼能幸免遇難。
這是刻在基因中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