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趴在尚有餘溫的病床上,小小一隻霸占著整張床,看著亞度尼斯配合檢查。
他身上的儀器已經全部卸掉,穿著林知那並不合腳的毛拖鞋,站在地上,任由幾十個人記錄著數據。
要不是從醫幾十年,專家們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居然就這麼好了?從數值來看,精神力還比從前穩定不少,甚至達到了一個完全之前完全沒有的水準。
專家們交換眼神,目光不自覺落在林知身上,有他在,還需要什麼醫生,這簡直是行走的人形治愈係統!
也不知道研究院那兒研究的怎麼樣了,要是稍有進展,整個狼族在此次月圓之夜都不用愁了。
專家們的目光太過炙熱,小狼不自覺縮了縮脖子,眼睛卻沒從先生身上移開。
即便是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亞度尼斯的好身材一點沒打折,林知搓搓爪子,不愧是先生啊,倒三角八塊腹肌公狗腰,全有了!
病房內陷入一陣可疑的沉默,亞度尼斯微微低頭,順著專家們的目光看向床上似乎在發愣的小狼,最後落在自己的腹肌上。
亞度尼斯輕笑一聲,林知猛地回過神,這下整隻小狼都縮回被子裡。
哼,不給看就不給看麼,有什麼好笑的,誰沒有似的!
小狼默默看向自己的腹部,用爪爪捂住臉,身體縮成一團。
沒事,我還在發育,以後會有的。
確保林知看不到自己的神色後,亞度尼斯顯然不似之前那般平和,眼神掃過眾人,招招手,示意換個房間說話。
原本是林知的房間,現在儼然成了一個小會議室。
亞度尼斯靠著椅背,身後是林知閒來無事時做的小狼毛氈,約莫是陳長老的主意,用的毛居然是亞度尼斯第一次換毛時的絨毛。
“說吧,林知的毛怎麼回事?”
幾隻狼硬著頭皮將幾天前的事情複述一遍,都覺得要大難臨頭。
一位心思活泛的腦筋一轉,張口就來,“林知本來也是不願意的,但一聽說是為了先生,立馬就點頭了。”
至於後麵那句,為了狼族的生死存亡,這句又紅又專的話,自然是省去不說,救先生和救狼族有什麼區彆麼,反正沒有。
果不其然,亞度尼斯聽了這話,氣息都變了,亂了一拍,本放在椅背上的手放回身前,交叉著,不自覺摩挲著手背。
“真的麼?”
那狼見有效果,接著下猛料,“當然!當時林先生看到先生躺在那兒,身上插滿儀器,還一動不動,彆提有多麼緊張了。”
林知緊張麼?當然緊張,隻不過到底是麵對大佬們不自然到緊張,還是因為亞度尼斯的病情而緊張,那就不得而知了。
身為當事人的林知,此刻早已窩在被子裡睡著。
是以當被晃醒時,迷迷糊糊之間隻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下意識抬爪,唰唰兩下,在對麵那人脖子上留下兩道印子。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被研究員忽悠,滿心歡喜想回來和小狼貼貼的亞度尼斯。
幾乎是抵著爪子,和小狼臉碰臉。
“你擔心我,我很開心。”
有點突然,林知還處在發懵的狀態,下一秒,又被人塞回被子裡,在下巴處掖好被子,亞度尼斯的手輕輕落在他發定,“晚安。”
聲音很輕柔,林知緊閉雙眼,有些適應不良,隻能察覺到頭頂有一道難以忽視的目光。
睡不著了。
小狼睜開眼睛,爪子扒在被角,和亞度尼斯近乎濃稠的目光對上。
“先生。”
“嗯?”亞度尼斯撐著頭,順了順小狼腦袋後睡亂的毛。忽然覺得,時間停在這兒似乎也不錯。
這一刻,屋內的氣氛溫馨到極點。
“那本日記是先生的麼?”
亞度尼斯:“……”
其實如果沒話說,是可以不說的。
亞度尼斯承認得艱難,“是。”
小狼點頭,轉了個身,就當亞度尼斯以為他要睡了得時候,林知又開口了,“那個笨瓜是我麼?”
亞度尼斯:“……”
你這讓我怎麼說?
還未等亞度尼斯回答,林知接著說道:“我知道是我,那為什麼先生不跟我說呢?我們從小就認識的!”
小狼和亞度尼斯麵對麵,他很想知道,日記本上被撕去的紙張上到底寫了什麼?
亞度尼斯雙手墊在腦袋後,看了眼早就關閉的監控,隻有兩人的空間內,他難得帶了點自己的脾氣,“你還說呢,約定好來看我的,你怎麼不來?”
說到這個,林知心虛了,聲音也變得含含糊糊,“我不記得嘛,記性不好,先生要是當時來找我的時候,出現在我麵前,和我多說說話,我一準能記住了!”
“然後等三個月後,你再忘記我一次?”
亞度尼斯話音剛落,小狼驚得從床上跳起,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沒毛,好不好看的事情了,滿臉不可置信,“先生知道?”
亞度尼斯不置可否。
“先生怎麼知道?”爸媽一向神通廣大,瞞得很好!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亞度尼斯說完,低頭看了看林知。
小狼此刻木木站著,也不一個勁問為什麼,被亞度尼斯稍顯曖昧的話震住,徹底安靜下來。
亞度尼斯卻說起了自己為何之後都不去看林知。
“見完你之後,回去沒多久,我就失控了。”
林知一驚,用爪指著自己,“是因為我?”
亞度尼斯搖頭,“當然不是,你當時就是個站起來都沒我人形高的小狼,還沒那麼大的魅力,見一麵能讓我失控。”
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