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逐漸開始忙碌起來，除去每日的上課的時間，他不是泡在訓練室內，就是跟著狼頭人訓練。

狼頭人對精神力的控製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林知有時也會疑惑，不知是狼頭人的實力高超，還是說這是高階狼族的必備的技能。

越是看到兩人之間的差距，林知越是不敢含糊，狠下心一定要有所突破。

有時連狼頭人都覺得林知已經做的足夠好，但林知猶覺不足。

“慢慢來，還有很長的時間。”

林知擦擦臉上的汗水，“每一天都有狼族精神力崩潰，我越是早點突破精神力，就能多救一隻狼不是麼？”

林知小臉紅撲撲的，狼頭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冰鎮飲料放在他臉頰邊降溫，“過猶不及。”

“我懂，但不是著急麼。”林知小聲反駁，接過飲料就要喝，又被狼頭人止住。

“小口喝。”本是不該給林知準備冰飲料的，但林知偏好這一口，說什麼不冰的飲料合起來沒有靈魂，狼頭人沒辦法，隻好由著他。

“哦。”林知小口抿著，因著運動過後沒消的紅暈，此刻又加深了顏色。

又想起那天在回學校的飛船上，兩人的對話。

【所以，我現在是在觀察期了麼？】

林知抿嘴，【看你表現。】

哎呀！打住，不準再想了！

林知甩頭，不敢再看眼前的人，背起包就往外走，“我去上課了。”

狼頭人揮手，目送林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臉皮薄，自己還沒逗呢，就臉紅了。

*

下午是節選修課，俗稱水課，教室前排向來是無人坐的。

隻不過，今日似乎有些特殊，林知到時，前排居然坐滿了人。

有人給林知占了位置，遠遠朝他招手，“來這兒。”

林知環顧了一圈，壓低聲音問到：“今天是怎麼了，都坐前頭來了。”

那人用手指指了指後排，表情很是隱晦。

林知一轉頭，後排一大片空位上，隻坐著一人，赫然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喬伊斯？

“他剛被元老會放出來，居然來上課了。”

喬伊斯現在的處境很是尷尬，從前他是指揮學院的天之驕子，振臂一揮就有無數狼為他所驅使，但自從月圓之夜後，赫帕一家被元老會監禁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消息靈通些的自然明白背後的關竅，不知真相的也會很看臉色，明眼人都知道赫帕一家怕是做了什麼觸及底線的事情，這才讓元老院的元老們如此震怒。

沒人想現在這個關頭和喬伊斯扯上關係。

“聽說，布蘭德教授現在還在接受調查呢。”

林知不自覺握緊手中的筆，他注視的時間太久，原本低著頭的喬伊斯似有察覺，緩緩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知抬起手，揮了揮。

喬伊斯愣住，似乎是沒想到回校之後第一個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的居然是林知，驚訝之餘，竟生出幾分無措來，朝著林知點頭。

兩人之間的互動被教室內的狼看在眼裡，一時間眾狼的神色有些怪異。

“知知，他可不是個好狼。”

“我知道。”林知點頭，把自己放在發狂的狼堆中，這是一個好狼能乾出來的事情麼？

“但他也不能算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狼吧。”林知還記得，自己因著愛好與眾狼格格不入而感到自卑時，是赫帕加的兄弟把自己的手藝說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縱使現在知道他們的目的並不純粹，但那些言語確實鼓勵了自己，這就夠了。

既然元老院已經喬伊斯放出來了，那就說明至少喬伊斯沒有做傷害全狼族的事。

喬伊斯很危險，那自己不靠近他就是了，也沒必要刻意遠離他。

林知在紙上隨意塗畫，忽地重重歎一口氣。

*

林知的打算是好的，但是卻搞高估了喬伊斯的處境。

本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林知下了實訓課就匆匆往外走，忽地見一訓練室門口擠滿了人，一個個伸長脖子透過玻璃往內看。

林知也來了好奇心，踮著腳往裡瞧，卻又被人頭擋住，實在看不清，本都打算要走了，卻又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瘋了吧，就是個近身搏鬥課，真把這兒當格鬥場打了啊？這麼多人，喬伊斯不得被打死？”

“喬伊斯好歹是3S的狼，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打死，你這麼誇張乾什麼。”

“可是喬伊斯不是不擅長近身格鬥麼？”

林知扒開人群，往裡擠，眾狼見是他來了，紛紛讓出個位置。

林知這回瞧清楚了，喬伊斯雙手插兜靠在牆邊，臉上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仿佛麵前那幾十位狼族不是在向自己挑釁一般。

林知用手擦了擦玻璃，企圖把喬伊斯對麵的狼都看清楚，肩膀卻被人拍了拍。

“你也來看熱鬨？”利安低頭，熟練接過林知的背包，“這場戲估計得很久，我替你拿著吧，嘶，還挺沉，你都背磚塊來上課啊？”

對方的語氣太過平淡，林知有一瞬間的恍惚，“熱鬨？這算哪門子熱鬨啊。”

利安聳了聳肩，“彆那麼緊張，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難道怕喬伊斯打不過？”

林知搖頭又點頭，這根本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喬伊斯被孤立了麼？”

利安嗤地一笑，“他可是3S的狼啊，向來不都是他不屑與其他人為伍，哪有彆人孤立他的份啊。”

林知聽出了利安語氣中的不友好，有些茫然，“你們不是朋友麼？”

在朋友的基礎上，利安還喜歡過喬伊斯呢。

“朋友？我們算什麼朋友啊，頂多都是他的跟班。”

利安的語氣發涼，林知怔怔看著玻璃上呼出的霧氣，目光再次落在喬伊斯對麵的那群狼身上，看不清什麼表情，但從動作來看，便知十分不友善。

“彆擔心，這很正常，在指揮學院，要是沒點能力，怎麼震住手底下的人啊，喬伊斯在頂端坐太久了，被人挑戰一次也不算什麼大事。”

林知並沒有被利安安慰到，那群狼顯然是有備而來，分工有序，將喬伊斯堵在牆角，再下去，必定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