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跟在他父親身邊久了，消息靈通得很，倒是林知，一直養病，也無從知道這些。

麵對海因茨的稱讚，布蘭德隻是淡淡一笑，謙虛擺手，“我隻是對機械學略知一二，天才完全是謬讚。”

林知與布蘭德認識的時間並不短，可卻覺得自己從未看透過這人，明明是麵對麵說話，卻像是在對著麵具說話，布蘭德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設定好的，舒適卻又毫無溫度。

這樣的感覺很難受，林知隻想逃離。

“你們在這兒乾什麼呢？”喬伊斯不鹹不淡的語氣，眼神在三人之間打轉。

林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跑到喬伊斯身邊，隻想找個由頭儘快離開這兒，“你回來啦，一路上我都聽說了，你把黑豹教訓了一頓，真厲害！”

喬伊斯低頭，一眼就看破林知的心思，嘴上卻搭了話，“嗯，在這兒乾嘛，太偏僻的地方記得不要來，免得出了什麼事情，先生滿世界找人。”

說這話時，喬伊斯的目光掠過布蘭德，不知是有意所指還是無意提及，布蘭德隻是拿著書，輕倚著樹，微微一笑，兩兄弟之間麵上看起來倒是和諧。

林知順著台階下，朝彆墅的方向指了指，“那我先回去了。”

“嗯。”喬伊斯腳步未動，盯著林知走回主路，身邊都是人後，才收回目光。

身後傳來嗤笑，“好弟弟，你是在扮演什麼癡情角色麼？”沒了林知在這，布蘭德臉上雖帶著笑，但卻隻剩冷意。

喬伊斯並不想理會，布蘭德的下一句話卻叫他心頭一震。

“父親來了，你該是知道的吧？”布蘭德長腿一邁，與喬伊斯並齊，目光約過人群，落在林知身上，手搭在喬伊斯肩上，微微用力，“林知真是個不記仇的人，不是麼？當初你把他放在失控的狼群中，轉身就走，你說，他是不記得了，還是暫時不記得了？”

布蘭德是個笑麵閻王，這一點沒人比喬伊斯更清楚，平日裡總是溫和的模樣，現在這般直白的敵意，卻是叫人意外。

喬伊斯轉身拂去肩上的手，用手套狠狠擦了幾遍肩膀，“布蘭德，你是在生氣？因為林知和我的親近而生氣？”

布蘭德收起笑意，麵容冷冽。

喬伊斯指著他的胸膛，接著道：“或許你該同我一起去拜訪父親，讓他幫你冷靜冷靜，現在可不像你。”

“他們兩在說什麼呢？”

遠處的灌木叢後，林知蹲下身子和蛇蛇一道兒，透過枝葉向兄弟二人的方向看過去。

林知努力辨彆口型，想拚湊出一些信息。

“真是奇怪，他倆一點兒也不像，居然是兄弟，還是赫帕將軍的孩子，說起來，他們三都不像，難道是母親的基因太強大了？”

蛇蛇一張嘴就沒停下來，林知卻緊皺著眉頭想他說的話。

海因茨說的沒錯，他們父子三人像是從三個模板裡走出來的，赫帕是紅發，布蘭德是棕發，而喬伊斯則是如先生一般，有一頭銀發。

仔細看麵容，布蘭德和赫帕除了一雙眼睛以外，再無相似之處，至於喬伊斯，那更是不像，鼻子嘴巴卻和先生的有些像。

和先生像？怎麼會？

林知忽地定住，仔仔細細又瞧了喬伊斯好幾遍，心頭一震，猛地抱起海因茨狂奔，確保無人處這才開口，“我記得，赫帕將軍與先生的母親是師姐弟，適才先生說了，巴澤爾先生和赫帕師從一脈，也就是說，先生的母親與巴澤爾先生也是同出一門。”

蛇蛇點頭，“嗯嗯，我爸爸得管赫帕將軍叫師兄呢。”

“那，你家裡應該有巴澤爾先生讀書時的照片吧？師門的合影？”

蛇蛇想了想，“或許爸爸的導師，安圖爺爺那兒會有。”

林知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幾乎是一個荒謬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形成，現在他隻想早點趕去安圖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