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飛船降落在一處密林外,赫帕提溜著昏迷中的林知,怪物緊緊跟隨,一行三人穿過密林,在山坡處停下,林中響起鳥鳴,片刻後,從樹上跳下一人,正是布蘭德。
赫帕接過布蘭德早就準備好的沾滿藥水的手帕,再次捂住林知的口鼻,邊問到:“事情都辦妥了?”
月光透過樹葉,在布蘭德臉上落下斑駁印記,教人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見低沉的回話,“一切都按照您的計劃,安排喬伊斯開著飛船時不時露出點蹤跡,其餘的事情並未告知他。”
布蘭德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縮成一團的怪物身上,雙拳在身側微微顫抖。
赫帕點頭,讓喬伊斯遊離在計劃的邊緣,無疑是少了個得力的幫手,但人呐,一旦沾上感情這件事,就很難再被掌控,不如棄了。相較於喬伊斯,不得不依附於自己的布蘭德顯然更好掌控。
“你是好孩子,之後的事情交給你了,等找到機會再與你們會和。”
眼見著布蘭德的手就要觸碰到林知,赫帕猛地將人抱緊,表情莫測,“好孩子,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做父親的,也很欣慰,但爸爸希望你一直做正確的事情,不然,你是知道的,爸爸不想傷害你。”
赫帕轉頭看向怪物,仿若慈父的語氣之下,威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每每看見這個失敗的實驗體都讓赫帕作嘔。他嫌惡的眼神毫不掩飾,讓怪物更是害怕,努力縮了縮身子,想儘量減少存在感。
布蘭德及時開口,“父親,時間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下去,停留太久狼族會察覺到蹤跡。”
赫帕也知事情輕重緩急,走之前最後一次上前,拍了拍布蘭德的肩膀,“好孩子,你和他們不一樣。”
這話之中的意思也就他們彼此清楚。
待赫帕漸漸走遠,怪物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隻是布蘭德不說話,怪物也未打破安靜,緩慢跟在他身後。
“待會你負責善後。”布蘭德開口,聲音柔和,仿若與身旁的怪物很是熟悉。兩人無比默契,一個抱著人在前麵走,另一個認真清掃掩藏行走的痕跡。
終於走到一處小山坡,布蘭德拍了拍山體,隨著轟隆一聲,山體竟被打開,出現在麵前的是一處狹長的通道。
三人進入通道內,山門應聲關上,忽明忽暗的走廊中,隻能聽見噠噠的腳步聲以及怪物沉重軀體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長久的寂靜之後,布蘭德開口了,“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怪物不會說謊,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說,話,洗,狼”
布蘭德停下腳步,聲音似乎帶著些緊張,“說什麼了?”
“名,字。”
布蘭德的聲音陡然增大,回蕩在空曠的走廊內,“你和他說名字了?”
怪物被他突然的反應嚇到,不明白哪裡說錯了話,吃力地解釋,“不,不,明白。”
布蘭德聽懂了,林知大概沒聽明白,意識到這一點後,忽地鬆了口氣,“以後少和他說話,父親會不高興。”它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很容易被林知套話,更何況,他有私心。
總之,得把兩人分開才行,“到實驗室後,你聽我的安排,和我待在一塊兒,不允許偷偷去見林知,明白了麼?”
怪物不明所以,“知,高,興。”
“你見到他高興,他見到你就不一定了。”布蘭德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駁回了怪物的話。
不知繞過多少個彎,幾人終於停在一處白色大門外,布蘭德隻需一個眼神,怪物便心領神會,轉個身沿著來時的路一一查看,確保沒人跟著這才回去。
林知再醒時隻覺身上酸疼無比,眼前出現一模糊人影,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林知猛地睜大雙眼,麵前是一陌生麵孔,身著白大褂,正在往自己身上注射著什麼,周圍還站著不少醫生。
林知下意識便想掙紮,隻是手腳被牢牢固定在手術台上,半點動彈不得,“你乾什麼?”
無一人回答林知的話,這些人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隻是機械做著手中的活,調試儀器,記錄數據,檢查身體,仿佛配合了無數遍。
這樣的一幕被林知看在眼裡,隻覺詭異非常,不由得打量起眼前這些人,醫生們皆戴著口罩,隻能通過露在外麵的有限的麵部來判斷是否有熟悉的麵孔,卻叫林知發覺了一更怪異的現象。
這些人像是看不見!
林知死死盯住那位對著儀器記載數據的醫生,耳邊佩戴的像是耳機,連接著儀器,聽到內容後迅速記下。
林知隻覺毛骨悚然,赫帕真是個瘋子!
林知嘗試掙紮,餘光卻掃到角落裡的人,不由喃喃出聲,“布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