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下意識垂眸瞄了眼,這才後知後覺他們是替自己撿鞋子去了,也不知剛才在天上那會兒,自己都做了什麼大動作,竟然連靴子都給踢飛了。
南柯笑了笑,輕吐一聲: “謝謝啦。”
還完靴子,這隻鷹似乎也沒打算就這麼走了。它將靴子擺在南柯的腳邊,卻依舊乖順地埋著頭,蹭著南柯的腿膩歪了好一陣,像是在邀功。
南柯也不吝嗇,溫柔地撫了撫那小家夥的腦袋。見小家夥仰起頭,歡欣雀躍地張開了翅膀,她也就坦蕩地走了進去,順勢抱了抱小家夥的脖頸。
“你這小家夥,看著威風淩淩的,怎麼這麼粘人?”
我還是個陌生人。
“蒼也,走了。”
南柯與鷹摟摟抱抱了一陣,對麵的男人終於喊話了。那語調聽著悠然自得,十分隨意,像是在呼喚一個老朋友。
巨鷹彆過頭去,一動不動,瞅了瞅男人,緊接著又抖了抖身子,一時間,羽翼葉片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一陣稀裡嘩啦的鈴音響徹山穀,待一切平靜後,那小家夥竟然又扭了回去。嗖的一下,它一頭就載回了南柯的懷裡。
“蒼也!” 這一次,對麵男人的語氣聽著就像是一道命令了。
嗅出了一絲危險,那小家夥才不情願地放開了南柯。它展翅朝著男人飛去,卻是伸出了利爪,懸停在男人上方,衝著那人就是一頓猛抓。
“彆鬨。”
男人與鷹就這樣大張旗鼓地在南柯麵前小打小鬨著,隻是南柯非常淡定,像是知道他們隻是在打鬨一般:若不然,這隻巨鷹一屁股就可以把那男人壓死,何必學著撒野的貓科動物這般扭捏;而那個男人,明顯氣宇不凡,本事不小,又豈能隨便容忍一隻牲畜這般無理取鬨。
南柯哼笑一聲,索性席地而坐,悠哉地穿起了靴子,看起了熱鬨。她甚至還覺得那個男人現在的樣子才更有煙火氣,也更像個活人。
男人揮舞著單臂,擋了幾波撒潑式的攻擊,也沒有什麼其他動作。然而,那巨鷹卻好像越玩越歡脫了,它變本加厲扇動著翅膀,引得四周一片白雪茫茫。
“哼,看來是欠收拾了,嗯?”
男人漫不經心哼了一聲,紫瞳一閃,那隻鷹竟然在頃刻間變成了一隻圓鼓鼓的小肥鳥。它倏然掉進了男人的掌心,吃力地揮動著翅膀,卻因為體型過於圓潤,怎麼也飛不起來。
小棕鳥,一掌之大,看著毛絨絨、軟綿綿的。它嘰嘰喳喳蹦跳著,可愛得竟然有些好笑。
“喂,那位先生,謝謝你了。”
南柯懶洋洋坐在地上,挑著眉,逮到時機道了聲謝。她見男人沒有反應,又喊了一遍。
“喂,怎麼不說話?”
不會是因為我騎了他的鷹,他的鷹和我親,所以就生氣了?
那麼小心眼,那巨鷹不是他讓我騎的?
當然,對方是否充耳不聞,南柯其實並不在意。她禮節儘到了,人也謝過了,唯一遺憾那男人看來是沒法解答自己的困惑,也是,憑什麼僅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就得和自己坦誠相待呢。
南柯撇了撇嘴,再三確認了鞋帶已係緊,然而,正當她要起身時,對麵的男人卻說話了。
“你,看得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