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回去。” 弦風學著弦音的口吻複述了一遍。那語重心長的口氣中混雜著她獨有的靈動跳躍,聽著反倒多了一絲不倫不類的輕佻。
這是在逗小孩呢。
“弦音!弦風!”
南柯終於壓製不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氣焰,她突如其來一陣怒嗔,那鏗鏘有力的音色仿如一把利劍劃破了長空。
灑落的嫋嫋餘音回蕩在山穀間,依然聽著震懾人心。那蕩氣回腸的氣勢貫穿在簡單的字句中,不僅弦音弦風,就連南柯自己都驚呆了。
“哎呦喂。” 弦風一個沒站住,竟然雙膝下跪。不過很快,她就被弦音拽起,站直後,還極為尷尬地畫蛇添足了一番,“嚇我一跳,喊那麼大聲,腿都軟了。”
“這麼不經嚇。” 南柯邪魅一笑,像是仍在回味弦風的失態。她又長長舒了一口氣,多了些無奈,也有了些釋然:“看來你們都知道我是誰,那你們覺得,在不做任何解釋的情況下,指望我依舊可以不分緣由,按你們的意願行事,這事可能嗎?”
“不可能。” 弦風竟然脫口而出,卻在弦音的怒視下,趕緊捂上了嘴。
“哼,知道就好。”
南柯嗤笑一聲,落下了這句話,也沒道彆,直接轉了身,沒一會兒,就沒入了雪霧中。
弦音弦風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他們久久都沒有說話。
雪花悄無聲息地飄零,巧妙地融進了雲霧。它們看著小小的,弱不禁風的,卻又是那麼的恣意妄為——任誰也無法掌控它們,更無法預知它們會飄落何方、會棲在哪一個高不可攀的山峰、又會落到哪一塊遙不可及的岩石。
白雪茫茫,心中茫然。
雪花在輕盈地起舞,可空氣中卻滿是凝重。
“我說弦音啊,我們的殿下,美麗得就像王子一樣。”
“是啊,有那麼一刻,我都以為是前女王回來了。”
“剛才真的嚇死我了,真是虛驚一場,那一喊,我也以為是前女王附身呢。”
弦音雲淡風輕瞥了眼弦風,無奈搖了搖頭:“以前最不守規矩的就是你,怎麼剛才說跪就跪了,不能再有下次了。”
“嘻嘻,可這真的很像啊。”
“話說,為什麼她能看到我們?”
“哦,應該是飛船爆破產生了巨大的能量,需要北辰觸發更強大的結界來抵禦。南柯殿下在結界裡,可能就暫時有了靈視,不過等能量完全消散後,我想她就不會再看到我們了。”
“弦音,如今南柯殿下見過我們,我們還被那些人找到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難道我們真的要再次遷移嗎?”
“我們來到地球不過50年,要用約瑟紀年算的話,也就隻有半年。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們又被那些人找到了。就算要遷移,至少也要等女王歸位,不然以南柯殿下現在的樣子,我們也帶不走她。”
“都怪我,當時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弦風,使用禁術這件事是我們整個族人共同選擇的結果,這不怪任何人。”
“可是,薩奧的飛船技術在這麼短時間裡又革新了,我真怕再這樣下去,我們撐不到殿下回來。弦音,我好怕殿下不想回來,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們這是在冒險,不,我們是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