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酒拖著一柄大刀,怒氣衝衝走到呼延屠跟前,大聲喝道:“廢物!比武輸了就拿孩子出氣,算什麼好漢!”
這一嗓子可謂是嚎得豪氣乾雲,直衝雲霄,呼延屠被震得一哆嗦。葉酒一個跨步就擋在少年麵前,還扭頭安撫道,“小子,不要怕!”
呼延屠戒備地打量葉酒,見他這麼自信,氣勢頗足,而自己又剛輸了一場比試,有些不敢輕敵。呼延屠退後半步,握緊狼牙棒,眯起眼睛問道,“你是何人?我教訓自己小廝關你什麼事?”
葉酒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我是何人?我今日就告訴你,我乃包頭神教教主——葉酒!”
呼延屠和圍觀眾人都吃了一驚,包頭神教?這是什麼教派?
呼延屠仔細回想一番,確認並未聽說過什麼“包頭神教”,他冷哼一聲,“什麼狗屁教派,從未聽說過。”
葉酒發出一聲比他還不屑的冷哼,“你自然不會聽說過,今日我包頭神教正式成立,因為正是此刻,本教主從天而降,就要來普照你這種目中無人之輩!”
語畢,不等呼延屠反應過來,葉酒唰地從懷中掏出手機,對著發愣的呼延屠就是“哢嚓”一照,口中喝道:“看我神器——攝魂燈!”
呼延屠隻覺一道刺眼白光從眼前掃過,緊接著就聽見“攝魂”二字,竟覺得頭皮一陣發緊。然而這還沒完,呼延屠看見麵前這年輕人緩緩舉起手中大刀,刀尖直指自己胸口。葉酒大睜雙目,口中念叨:“西天如來佛祖,東方太上老君,賜予弟子力量吧!”
呼延屠眼睜睜看著葉酒手中大刀開始抖動,越抖越快,越抖越急,像是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從葉酒的體內傳到胳膊上再傳到刀柄上,直震得刀身嗡鳴作響。
好可怕的秘法!呼延屠真覺得像被吸了魂一樣無法動彈,再看著這刀像是成了精,簡直快要嚇壞了。
此刻的葉酒渾身散發著一股攝人氣勢,然而心中正在默默哀嚎:老天爺,這刀好重,我的右手不行了,要抖斷了噻。
俗話說,若你在氣勢上碾壓對手,這一戰就已經獲勝大半了。葉酒見已經在心理上壓迫住了呼延屠,冷笑一聲,開始最後一擊。他高喝一聲:“鼠輩呼延屠!你敢直視我的眼睛嗎?看我一眼,是不是被本教主嚇死了?!”
在對手處於弱勢時再次攻擊,往往能在心理上和精神上擊潰最後的防線。呼延屠被精準打擊,他鼓起勇氣抬眼,就要與葉酒對視。
葉酒有一丟丟害怕,最理想的情況是呼延屠被嚇得不敢看自己眼睛,他隻要開始害怕,那就會越來越怕。若是他真的克服恐懼,狀況就有變了,說不得還得再拿出手機嚇他一嚇。
呼延屠萬萬沒有想到,他看看這小子的雙眼,竟會有如此可怕後果——對視瞬間,他竟看到葉酒眼中發出絲絲銀黃交織的亮光!這光哧溜一下跑得極快,還沒看清就跑進自己腦袋裡,緊接著似乎是一陣滋滋聲在耳朵裡繞來繞去,再接著是腦內又麻又痛——哐當一下仰麵躺倒,暈了過去。
人群安靜如雞,葉酒也懵了。
不是吧,這位魔教大哥是有什麼心臟病羊癲瘋嗎?這……這被自己吼了幾嗓子就嚇暈過去了?!
葉酒腦內飛快盤算,此時此刻,溜為上策!他抓起身後那瑟瑟發抖的小少年抬腿飛奔,先跑得遠遠的再說吧。
葉酒左手提刀,右手推著少年肩頭。少年感受到來自葉酒掌心的顫意,伸出左手,輕輕抓住了葉酒發抖的手掌。
他倆牽著手一路狂奔,身後竟然還有個追兵,邊追邊喊些什麼。葉酒怕被追到挨打,隻能拚命跑啊跑。
葉酒跑了大半個芙蓉鎮,直到靠近城門口的一家客棧前,總算是累的不行了。他彎腰扶著膝蓋呼哧呼哧喘粗氣,那少年也累癱在地上。
卻不想不過五分鐘,他媽的那個追兵又跟上來了。這次葉酒在看清這人相貌的同時也聽見了他的喊叫:“你他娘的——把刀——還給我!”
……
半個時辰後,葉酒、少年以及借刀男子三人圍坐一桌。那男子為了討回自己的刀,跟著葉酒跑了一個時辰,真是氣得要吐血。他喝了幾口茶,咯噔一下放下杯子,重重一哼。
葉酒理虧,繼續倒茶,咧著嘴笑,“嘿嘿,兄台不要怪罪小弟,我是給忘了,不是想昧你的刀。”
那男子聽葉酒道了歉,心裡也有些忌憚他的神秘術法,畢竟可是親眼看著呼延屠被攝魂就暈了過去,也不敢發脾氣。他喝了茶,算是接受道歉,然後說道,“我是武當派弟子宮明淨,這次是來芙蓉鎮觀摩比武大會,不知——咳,不知教主如何稱呼?”
葉酒摸摸自己包頭的格子睡衣,微微一笑,“不敢當不敢當,區區小派,不必稱什麼教主,叫我葉酒就好。”
說完這話,葉酒發現身旁救回來的少年直勾勾盯著自己,這少年十歲出頭的樣子,小臉兒臟兮兮的,眼睛很大,水亮亮的,長得又俊俏又可愛,就是瘦弱了點,身上還帶著青紫瘀傷。
葉酒摸摸他的頭,“你叫什麼名字?呼延屠經常打你是嗎?”
少年緩緩點頭,眼睛卻一眨不眨,嘴唇囁嚅,葉酒聽見極輕極小一聲:“阿爸……”
葉酒:“……”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砸!
葉酒乾笑兩聲,再拍拍少年的頭,“嗬嗬,我不是你阿爸,叫我酒哥就行,酒是美酒的酒。”
少年輕輕重複著:“酒哥,美酒的酒,葉酒哥哥,這樣叫可以嗎?”
葉酒笑了,“當然可以,餓了嗎,咱們先吃飯。”
葉酒叫了三碗麵,吸溜溜開始吃。宮明淨跑了大半個鎮子,也餓壞了,埋頭吃麵。那少年卻不吃,還是盯著葉酒看,看得他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