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酒搖頭。

肖忘霸聲音稚嫩，語氣卻十分認真：“比武不是靠僥幸，也不是碰運氣。淩霄山有青銅鼎防身，有十易劍術進攻；魔教各式武功糅雜，門下弟子千餘人；少林派擅使棍棒，太極門有陰陽八卦陣，華山劍法精絕……除去名門各派，還有數不儘的小門派、不知傳承的獨身武人，甚至西域來的番邦人。你有多少把握能在這些人手下安然無恙？”

葉酒有些發愣，不知如何作答。沒想到這孩子知道這麼多，說起來還頭頭是道。

肖忘霸並非想要他的答案，看葉酒垂著頭不吭聲，想了想，把自己還沒吃的驢肉火燒遞過去。

“你吃，我不想吃了。”

葉酒接過，一口咬了大半。果然，美食最能治愈心情。他找個牆根蹲下，嘴裡嚼著餅含糊不清道：“我想不出彆的辦法了。我又不是一呼百應的教派大佬，也不是武功絕頂的高手，想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肖忘霸默默聽著，掏出一方帕子遞給葉酒擦嘴，低聲問道：“必須要找他嗎？找到以後呢？”

葉酒抬眼看他。肖忘霸正是抽條的年紀，身板筆直，稍顯瘦弱，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還有那張臉，很是吸引人。葉酒抓過小王八的手，小聲嘟囔：“人是必須要找的，至於找到以後——還不知會過去多久，以後再說吧。小王八，有沒有什麼可以讓武功突飛猛進的秘笈或者丹藥，比如葵花寶典伸腿瞪眼丸之類的。”

肖忘霸淡聲道：“你當練武是修仙嗎？哪有什麼速成之法，呼延屠那廝，從五歲開始就在魔教練功，一日不輟。拳法劍法刀法，不說樣樣精通，起碼單拎出來也是可以打上幾招的。如此，配合心經口訣，才得以融合出適合自身的功法。我做他小廝的時候，時常見他寒冬臘月赤膊練武，有時半夜仍未休息。”

葉酒眨眨眼，“那他昨日竟被我給嚇暈了。”

肖忘霸：“所以我說，比武不是碰運氣。難道誰都會被你那攝魂燈給嚇暈過去？”

葉酒緩緩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他忍不住再打量小王八一次，“我怎麼覺得你睡一覺起來像變了個人，昨日還哆哆嗦嗦唯唯諾諾，今日竟能板起臉來教訓我了。”

肖忘霸一本正經：“我本性如此，知識淵博，博古通今。那呼延屠淩辱我埋沒我，我自然要裝的怯懦一些才能躲避打罵。否則那個憨笨蠢貨定會因嫉妒而變本加厲。”

葉酒：雖說哥哥也覺得你聰明，但你也不必如此自誇吧。

肖忘霸：“葉酒哥哥，我也不是教訓你，隻是要你考慮清楚。畢竟參加比武大會不是嘴上說說，總有些風險和後果是要自己承擔的。”

葉酒捏捏他的小臉，笑著站起來：“小王八，你說得對。在做出決定之前，我要先想清楚一切可能出現的後果。咱們走，再去比武台看看。”

肖忘霸垂著頭，悄悄伸出手指，戳戳被捏的地方，臉頰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