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彆亂說話,這話傳到岫妤那裡,成什麼樣了,行了,這忙我幫你,但今天的事哪說哪了,不要再亂嚼舌頭根了。”清煙麵上有些不悅,可心裡卻一下有了盼頭,好歹也可以借這事做個由頭,幾個月未見靜軒,心裡是想的發緊的。
清風見妹妹把事情答應了下來,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再見靜軒的時候,已是三月初,依舊春寒料峭,風吹在臉上刀割似的,園子裡百花凋殘,隻有幾棵冬青泛著綠意,湖麵上幾片枯荷鋪著,看著讓人由不得泛起一陣酸意,隻覺得澀澀的,眼睛裡有東西要掉下來似的。
“去那邊亭子吧,好歹還有陽光照著,暖和些。”清煙跟著靜軒後麵走著,沒吭聲,靜軒突然覺得這園子靜謐的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大片的假山石照不到一絲太陽,愈發的蒼涼悲楚。
清煙抬頭看了看前麵的亭子,突然又想起趙家的迎旭亭,一下臉就紅的如同雲蒸霞蔚,前幾日還在想著要不要把那張印著唇跡的紙給丟了,看著看著就舍不得了,最後又夾回了書裡,單單這個亭子又勾了起她的羞怯,隻是靜軒卻沒有顯出一點的不安,大約人家早把這事給忘了,怎麼說這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亭子被陽光曬的有些暖意,靜軒解下脖上的圍巾給清煙墊了坐下,清煙的臉又不能自主的紅了起來,這話還沒說,已經是先挑的心亂如麻了。
“清煙,清風說你找我有事,這幾個月來都沒見你,今天見你比上回中秋時清減了許多,是不是病了。”靜軒坐在清煙的對麵,探詢的問道。
“應該是中秋那晚受了涼,後來就病了起來,綿延了幾個月,時好時壞的,岫妤沒跟你說嗎?”清煙也想知道岫妤和靜軒到底怎麼樣了,又不便去問岫妤,隻能從靜軒這打聽著。
“自從中秋以後,岫妤不知怎麼就不大理我,我跟她說話,她也是愛搭不搭的,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我今天也想問問你呢,你知道她怎麼了嗎?”靜軒的話一說完,清煙的心就涼了半截,他幾次三番的來府裡找自己,是為了岫妤而來,自己又多想了,還道是那晚過後,兩人的關係終是與彆個不一樣了,盼來的依舊是一廂情願。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課業繁重吧。”清煙不在焉的回了,收了收神,想起清風的事,今天這事才是最要緊的。
“靜軒,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成嗎?”清煙又恢複了正常,隻是覺得原先的僅存的那點期冀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事,彆說幫忙成嗎,隻要我能做的,一定傾其所能的。”靜軒望著清煙,一下又迷失了起來,他在清煙岫妤間徘徊了好久,就他而言,更喜歡的恐怕還是清煙多些,隻不過自小就和岫妤訂了親,剛見麵時就想著娶妻如此也就罷了,更是在清水鎮住了下來,指望和她培養感情,可無端出了個清煙,心就亂了。他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在畫舫上見著她時,那聲清脆的“妤姐姐”當時就讓自己六神無主了。對岫妤隻能是一種責任或義務,不想違背父母之命,對清煙又如水中月鏡中花,隻可遠觀。再見她,灑脫英氣的穿著馬褲馬靴,緊身的馬甲襯的她颯爽英姿,與第一麵的嬌俏女兒樣又是不同。隻這兩次,靜軒就開始向後退卻了,他知道自己的相思必定是一場空,岫妤和清煙關係如此密切,依清煙的性格決不會做鵲占鳩巢的事,其實,如果清煙做了,自己定然不會怪她。他,趙靜軒何嘗不想也隨興一把,隻是上次回家時,家父言明,這個世上的女子個個都可以娶,唯獨楚家,是萬萬不成的,這一句話把他的一腔深情打入萬劫不複,清煙,我們終究能做的也隻是朋友。
“這事,其實也是和你脫不了乾係的,就是三哥和雲娘的事,當初也是你出手相助的,現在這攤子還要你來收拾。”清煙懸著身子不肯把全部力量壓在圍巾上,這是靜軒的圍巾,自己如何敢褻瀆了。
“那要我如何相幫呢,你且說了。”靜軒目光溫柔的看著她,一下子胸口就溢滿了衝動,紅撲撲的小臉上一對黑眸不知何故眨了一下,靜軒隻覺得心口的血氣翻湧,一股子熱力就要衝出來無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