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帶攻擊性武器，他們還有拳頭。

不給帶保暖的資源，他們還可以掠奪。

而那洞穴中所剩無多的淡水，才是他們爭奪的核心——這些淡水，甚至還不夠3個人撐過10天！

相比沙漠的淘汰率高得驚人，森林就多少顯得和藹可親了。至少森林還能逃上樹，逃去海拔更高的地方，或者是順著水流。

裡昂帶著人很快在森林中搭建好了庇護所。他飛快地給所有人布置了任務，有的人去尋找果實，有的人去燒火，有的人去存儲淡水，還有的人去打獵。他則是帶著幾個身體健碩的年輕人，一同去打探水晶骨殖的消息。

他們獲得的線索指向明確，水晶骨殖會出現在沙漠和森林交界的地方。

“水晶骨殖會出現在沙漠和森林交界的地方，這應該是人為防止的。大自然中是沒有這種東西，就算有也不夠十個人分，我猜測，這可能和規則中提到危險係數為C的異人有關，所以一定要非常小心。”裡昂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甚至對著微型攝像頭調整了角度和笑容，力求親和溫柔的形象，傳遞給光腦前的每一個人。

“8991號真的很聰明啊！”

“8991號好像是落難王子，親切貴氣又帶感，苦茶子都給他脫掉！”

“戰損美人嗚嗚，好想被他超市！送出積分支持一下！”

……他所展示的形象，的確無差彆地吸引到了很多上城區的年輕人。但是也有不少生存艱難地下城區人對他嗤之以鼻，“隻會裝模做樣，這種良好出身的少爺是不會明白生存的辛苦。”

“他隻是因為怕死才抱團而已，懦夫！希望8991號早點死！”

“出事先殺聖母，殺的就是這種人！”

兩級分化的討論，讓8991號裡昂的熱度一下子飆升到前三位，僅次於叢林捕手達罕兒，以及專業訓練出身的弗拉基米洛維奇。

也有不少像裡昂一樣糾集了很多人的小隊，可要麼不如半機械人的關注度高，要麼談吐見識沒有裡昂那麼親和風趣，總歸熱度上差了許多。

跟隨裡昂的年輕人們，也被他的自信和邏輯打動，詢問道：“我們是沒辦法打敗異人的，這該怎麼辦？”

“線索，線索不隻是引導我們如何尋找到水晶骨殖，他肯定有打敗異人的辦法。”裡昂點了點規則圖背後的坐標，“我們需要比其他人更快獲得這些線索，如果有需要，我們也可以跟他們合作。”

“可是……”

“普通人不用逼迫自己麵對異人，隻要撐過三十天後有人拿到了水晶骨殖，你們還是可以回家的。”裡昂安慰他，“你們不需要逼迫自己，隻需要站在我的身後。”

光腦直播的畫麵中，雖然他金色長發已經被剃掉，但是他碧眼棕眉如同三月的春江，顯得格外聖潔和包容。

“希望他能成為天使！”

“感覺他成為天使的話會比Angel更加溫柔吧！”

“他帶頭去尋找水晶骨殖，雖然是半機械人，但他真的不怕死！”

相比直播中這些昂揚的畫麵，Angel α關注到更多的是死在毒蠍、風沙、猛獸之下，或者是互毆致死的人。這些人甚至連露麵的機會都沒有，生命就已經被自然淘汰了。

他沒有忍住，將自己的所見和反對，都一一投訴給了極星公司的老板——希爾複利·斯諾。他試圖說服希爾複利提出麵，減少不必要的死亡。

“我會提出異議，但我們隻是一間技術公司，而非比賽主辦方。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圍繞著天使打轉。更何況這場選拔賽明麵上所獲得的所有收益，將會全部投入給人造天使計劃。”

“可是希爾複利，”Angel α的聲音沙啞，“你覺得這些人裡麵，有多少人能夠成為Angel？”

希爾複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死亡不可避免，如果都要提出異議，那你是也希望暫停人造天使計劃嗎？”

“天使是對抗異人的唯一辦法。”Angel α溫柔的麵容上，出現了罕見的堅毅和冷酷。他的家人，朋友全都因為異人或者汙染物死亡，他遠比旁人更清楚異人的危害。

因為最先選擇參與實驗的殉/道/者，就是他自己。

“忍受吧，我的Angel，至少有了你們的努力，一切會比從前更好。”希爾複利掛斷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