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得知早餐都是張慨言快遞寄來的時候,柴笑曾想過把早餐費直接交到張慨言手裡,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因為付現金對方未必會收,還不如把現金轉換成比較實用的物品來得更實在些。
但以張慨言的財力和物力,實在也想不到他會需要或急缺什麼。
柴笑手裡的錢不多,上學期的獎學金又在父母手裡。他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情,索性自己在校園公告板的兼職平台上尋找可做的兼職。
各式手繪小報把公告板糊得滿滿當當,上麵列出的兼職大都是月結,隻有一家餐廳支持日結。
130/日,12/時。
柴笑大概算了一下,如果周一到周五每天工作三小時,周六周日上全天班,一周的收入倒也還算可觀。
餐廳離學校不算很遠,交通也蠻方便,柴笑當即就和這家酒店取得聯係。他在大堂端了將近兩個禮拜的盤子,終於攢了六七百塊錢,當晚下班後去了家鋼筆直營店買了支鋼筆當謝禮。
其實就算把張慨言送來的全部包裹價格加在一起都趕不上那支鋼筆價格的三分之一,但他的身份擺在那,一身高級西裝配上個廉價鋼筆實在是不倫不類。
夜晚,寢室裡。
柴笑剛告彆持續了12天的服務員生活,疲憊地坐在床上看著抱著switch玩得正在興頭上的室友問:“張紹南,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對方嗅覺敏銳,雖然早就知道是什麼事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隨口回了一句,“乾嘛?”
“你能不能幫我轉交個東西…給張慨言?”
一聽見張慨言三個字,張紹南預先寫好的仇哥人設自覺啟動!但說實話,他對這個看似親哥實際像後媽一樣的人真的又愛又恨,全說是劇本設定其實也不儘然,多少有點私人恩怨在裡頭。
張紹南耷拉著臉表示頭都大了,果斷拒絕,“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跟他關係不好,看見他那張臉就煩得很。”
劇本上要求他這麼說,可是這卻是真心話。
“……”
柴笑歎了口氣,看開了如今孤立無援做什麼都要靠自己的情勢,“算了,那你幫我聯係下他吧,我自己去送。”
套路成功!張紹南心裡炸開了花。
“行,我這就幫你問問張大老板什麼時候有空!”
張紹南哼著小曲放下switch,從床邊抄起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開鎖屏,隻聽對床那邊又補充了一句,“他沒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明天周六,他好像休息。我幫你確認一下。”
張紹南這麼說著,為了防止對方的故意無視,機智地先發了條威脅短信過去——
[沒在開會吧張總?柴笑有事情要找你。十秒鐘不接電話我就直接替你回絕了。]
接著撥通電話,果然剛響兩聲就被接起來了。
張慨言:“喂。”
張紹南:“咳咳。”
“……”
兩個人僵硬地隔著電話交流,仿若一場無休無止的冷戰,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棟彆墅。
他們總共可能也就交談了兩分鐘,反正感覺沒聊幾句電話就掛斷了,隨後張紹南向柴笑傳達了領導的指示。
“張總說明天可以,但是公司離學校太遠了,你不太方便過去,他明天中午開車過來。”
柴笑點了點頭,心裡巴不得約定的時間快點到來,好讓他把人情還了,然後這次真的一了百了,與對方再也沒有牽扯。
然而第二天中午張慨言沒有如約出現,張紹南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實在忍不住了,氣急敗壞地跑到宿舍樓下一角打電話置問。
“路都給你鋪好了,你弄什麼幺蛾子呢?人呢?”
張慨言桌旁堆著一摞小山似的文件夾,麵前是一份已經被翻開的黑色文件,視線在文件上快速瀏覽,有條不紊地說:“公司臨時有事走不開。你把公司地址給柴笑,讓他自己過來,還有我手機號也給他。”
“哎呀,行吧行吧,你可抓緊點!”張紹南煩得很,不禁歎了口氣,感歎著這個月老可真不好當。
他帶著張慨言的囑托回到寢室,向柴笑傳達了最新安排。
“柴笑,張大領導說了,他現在很忙走不開,公司地址和他的電話我給你發過去了,你自己去找他吧。”
“……”
柴笑打開手機上的導航軟件,輸入張紹南發來的公司地址,地圖自動加載了一條縱跨繞城高速的路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