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屋子人有的屏氣凝神,有的純屬湊熱鬨,都等著看這位平時低調寡言的社團大佬如何演繹花心渣男。
柴笑對角色的領悟力一直以來都為人稱道,他翻動著先前看過的台詞,憑借其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氣質,暗自揣摩著被害人的語氣和形象。他的身影筆直地駐留在原地,少頃,手上劇本輕輕往後翻了一頁,聲情並茂念起台詞。
“怎麼了親愛的,不高興?”
辦公室後排當即有幾個人因為承受不住這份黏膩的肉麻,“噗!”的嗆了一聲。
柴笑置若不聞,繼續念著台詞,聲音聽上去就是變相的撒嬌。
“怎麼又問起她了?你不相信我?”
“沒有,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而已,你才是我的心肝寶貝。”
“嗬嗬,你這麼喜歡我,對我又這麼體貼,我怎麼舍得騙你呢?”
“寶貝兒,彆生氣,我錯了,以後不和她來往就是了。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看不懂嗎?我心裡隻有你一個,愛你呦。”
劇本上要求男方說完這段話後親吻女方額頭,柴笑順勢舉起手,吻了自己手背一下,前排有個男生差點沒被這番惡心的渣男行徑膈應吐了。
毫不誇張地說,這人設震碎三觀,柴笑仿若就是渣男本男,甚至連那不走心安慰人的語氣都惟妙惟肖。
“這個敗類,我好想宰了他。”編劇組的一個妹子緊緊盯著柴笑,恨得牙根癢,喃喃自語,“玩弄感情的渣男都去死。”
“淡定,不要把演員和角色混為一談。”黎羽白提醒了她一句,繼而詢問柴笑的意願,“這個角色可以說是這出劇的靈魂,他如果不夠渣,就不能突出人物間的感情糾葛,觀眾就體會不到其中的悲哀。當然,你如果抽不開身,或者不想演這種不討喜的角色,就當我沒說。”
“我如果不接,你打算找誰演?”柴笑問。
黎羽白低頭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柴笑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略顯無奈地說:“這個你就彆操心了,實在不行,就我上吧。”
他是故意拍對方肩膀的,因為樸然曾經說過,他可以多對柴笑做做這個動作。黎羽白雖然不知道這個動作背後有什麼淵源或者故事,但他大膽地賭了一把,柴笑會因為這個動作接下被害者的角色。
事實告訴他——
他贏了這場賭。
柴笑收起劇本,平靜地問。
“排練時間?”
黎羽白完全沒想到僅僅是拍拍肩膀也這麼管用,霎時喜出望外,“明天開始,每天五點到七點研讀劇本,進度快的話三天左右就可以走台。你這個角色是B組的,有台詞的戲就兩場,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說完,他再次確認了一遍,“有沒有問題?”
“明天我會準時到。”柴笑說。
“好,那就定了。”黎羽白笑了笑,轉身麵向社員們說:“這樣我們的演員大名單就算定了,明天開始排練,希望大家都準時到!今天先到這裡,大家回去吧。”
一屋子社員呼啦啦走出去,黎羽白叫住柴笑,和他道了謝。柴笑臉上除了機械式的微笑外沒有其他表情,淡淡地說了句,“沒什麼。”就離開了。
夜色下,回程路上人影散亂,三三五五聚成一群嬉笑而行的男生格外顯眼,他們都是剛進入話劇社的新人。
“哎,不愧是大佬,連社長都對他都這麼客氣,定個角色還有商有量的。”
“怎麼?羨慕了?”
“我一個小透明,連大佬的鞋麵都摸不到,羨慕一下都不行?”
“正育,這回可看你的了,你要是能憑借偵探這個角色一朝揚名,我也算是抱住大佬的腿了。”
李正育邁著極度自信的步伐,滿不在乎地冷笑一聲,“大佬?他算什麼大佬,不過靠臉吃飯而已,沒了那張臉還能乾什麼?”
話音未落,他身邊的男生立刻懟了他一下,提醒道:“噓!你注意點,彆什麼話都說!”
“怕什麼?我說錯了嗎?”李正育翻了個白眼,輕蔑地說:“看他那樣我就不惡心彆人,一天天裝什麼清高,真以為自己是個角兒呢?聽說這兩任社長都喜歡捧著他,我李正育才不慣他毛病,你們就等著看我把他踩在地上教做人吧!”
柴笑回到寢室,把他要參加社團演出的事情告訴了張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