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母霎時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也立刻察覺出二人關係非同一般，臉上的笑意開始發僵。

“媽，我先出去買菜了。”柴笑把行李送進屋，還沒來得及坐下歇一會，就和張慨言一起出門去了趟菜市場。

柴母坐在沙發上越想越不放心，於是趕緊打了個電話叫柴父回來，“喂，老頭子，你彆在魚市逛了，咱兒子回來了。”

“這麼早？”

“他...他還帶了個朋友回來...上次他是說過有朋友要來，我還以為是他找到女朋友了，可今天一看...他這個朋友...”

柴母越說心裡越亂，她估摸著張慨言在柴笑心裡的定位絕對不是朋友，說不定是什麼藍顏知己甚至男朋友之類，可眼下除了朋友也是在是沒有更適合的形容詞，柴母感覺這件事事關重大，在電話裡講不清楚，於是催促柴父趕快回來。

柴父早年做了一段時間的出租車司機，後來改做駕校行車教練，一輩子除了養魚也沒什麼愛好，不帶學生的日子一天天也算過得清閒，再熬個幾年就可以申請退休了。

柴母早年在國企做會計師，工作敬業、水平很高，一度升職到財務總監。後來考到注冊會計師證跳槽去了大型會計事務所，人生也算是光輝。去年年初終於做滿工齡光榮退休，如今每天在家裡看看電視、做做家務，安然養老。

柴父回到家那會柴笑和張慨言正在廚房裡忙活，他坐在客廳，遠遠打量著張慨言，不時碰柴母幾下，詢問這人什麼來曆，柴母心說你傻啊，都穿這樣肯定不是一般身份，你趕快閉嘴吧，我夠煩了。

張慨言做了一桌子菜，全程沒讓柴父柴母動過一下手，甚至連柴笑都沒怎麼幫忙。

他的手藝是真的好，一道溜魚片吃得二老讚不絕口，其實桌子上從黃瓜拌豬耳這樣的涼菜到清淡的冬瓜羊肉湯，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

張慨言在飯桌上不會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給其他人夾菜，他特意準備了一雙備用筷子放在碟子上，不時為夫妻倆夾菜。

柴家二老也是有眼力見的人，一看他這種習慣，就知道平時是一個非常有修養的人，甚至不排除有點潔癖的可能，於是誰都沒動手往他碗裡夾菜。

餐桌上沒有酒，沒有飲料，隻有一壺溫溫的檸檬水，既可以解膩又能止渴。二老這頓飯吃得舒坦，很好奇坐在他們眼前的這個卓然不凡的男人是何來曆，但又不好問得太仔細。

張慨言倒不介意，自己主動全交待了。比如自己的家庭背景，學曆，目前的工作等等。

“年輕有為啊。”柴父不住誇讚道。

張慨言謙虛道:“哪裡，我隻是接手父親留下來的基業罷了。”

柴父：“年紀輕輕就能把公司打理得如此出色，還是自己有本事，就不要謙虛了。”

這樣一個有家底的傑出人士居然和自己還在讀大學的兒子如此親密，柴母越想越不安，嘴裡嚼著黃瓜絲，但幾乎吃不出味道，勉強笑著問:“你和笑笑怎麼認識的？”

“我弟弟是他的室友，我自己也是他們學校話劇社團的讚助方，機緣巧合下就認識柴笑了。”張慨言答。

柴父開朗地哈哈兩下笑出了聲，“這就叫做緣分。”

柴母偷偷瞟了神經遲鈍的柴父一眼，想著傻子都看明白了，你怎麼還看不出來啊！然後忍著煩鬱繼續吃飯，沒再出聲。

吃過飯，兩個小輩各自分工，一個人洗碗一個人準備水果，夫妻倆則坐在客廳看電視，魚缸裡的幾隻錦鯉在清澈的水裡無聲遊了幾個來回，柴母幾次想和柴父挑起話頭，卻總是欲言又止。她坐在沙發上，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力氣大到指甲都有些泛白，整個人非常焦躁不安。

張慨言穿過廚房，把一盤洗好的水果端到茶幾上，柴笑跟在他身後走上來，兩個人並肩站在電視機前麵，像是有什麼事情要宣布一般，柴笑垂在身體一側的手用力攥緊，複又鬆開。

“爸媽，有件事，我要和你們說。”

話音剛落，柴母心裡瞬間咯噔一下。

“什麼事，這麼嚴肅？”柴父完全想不到他接下來會聽到怎樣的驚天噩耗，此刻還能掛著輕鬆的笑容著看向柴笑提問。

“我...我有交往的對象了。”柴笑怕把話說得太直白夫妻二人承受不住，於是又委婉又緩慢地說著。

柴父瞬間就聽明白了，可是他聽懂的隻是表麵意思。

“這是好事啊！這學期開始的嗎？怎麼不帶回家來啊？”柴父哈哈一樂，剛張嘴要問是誰、多大了、家是哪的等一係列刨根問底的問題，就感覺袖子被身邊的柴母拽了兩下，讓他先閉嘴彆說話。

緊接著，在柴父滿是喜悅的雙目中，張慨言緊緊攥住柴笑的手，鄭重地說:“叔叔阿姨，我和柴笑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