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等再次抬頭,安落白已然換了副樣子,他眼眶微紅,眉頭輕輕蹙起,顯然痛極了,又裝得輕鬆,搖頭輕歎,“沒關係的,我習慣了,過段時間這傷口自然會好的。”
說完,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作證自己所言非虛,隻是怎麼看怎麼像苦笑,撐著樹乾的指尖也在小幅度顫抖,一點都不像“沒關係”的樣子。
看著眼前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葉槿蕭眼底倒是久違醞出了點淺顯笑意。
隻是麵上不顯,葉槿蕭還是那副姿態,聞罷隻留下一句,“行,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走就走,一點時間沒給彆人緩衝。
安落白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都快鬱悶死了,情急之下,他一巴掌把安追給推了出去。
“哎呦!”安追猛地向前衝了幾步才踉蹌站穩,她停在葉槿蕭麵前,調整好姿勢,反應飛快,“...媽呀這位哥哥,你先彆走——”
“怎麼?”葉槿蕭止住腳步。
頂著安落白迫切的視線,安追開始腦內風暴,“就是,呃,就是...”
她頓了頓,突然像被打開了什麼機關,彈起來一把抱住葉槿蕭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清脆的嗓音在無人的山頭回蕩著,“大哥哥!哇——你不能走啊,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嗚嗚嗚。”
葉槿蕭壓下差點反射性給出一擊的腿,聞言不解,“救?”
他轉而把目光移到安落白身上。
“...”
葉槿蕭的視線若有實質,安落白沒想到每次安追的自由發揮都能這麼炸裂,不得已,他硬著頭皮,強撐著接上對方的戲。
安落白表情痛苦,雙眸微睜,似乎真被戳穿了什麼秘密一般,“小追你怎麼...”
幾分的欲言又止,幾分的欲說還休,安落白卡好發揮的程度,又輕飄飄把難題拋回給了安追。
安追雙手捂著麻木的臉,繼續編,“我哥哥精神力過敏,又身體不好,每次受傷都要很久才能痊愈,這次他摔這麼重,豈不是要把血都給流乾了!”
說到情深處,安追繼續疊加飽滿的哭戲,仿佛安落白真的到了將死之日。
安落白淚眼婆娑,暗暗咬牙。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哈,偏了,戲偏了!
好在葉槿蕭似乎相信了這份離譜至極的說辭,當真開始思索起來,“那該怎麼辦?”
安追揚起無害的小臉,一字一句,“大哥哥你和我哥哥結婚就好了。”
嗬嗬,不是要演嗎。
給你個痛快的。
安落白這下是真的瞪大了雙眼。
“哎、哎!”他緊急叫停,衝麵色沉重的男人解釋,“小孩子不懂事,胡說的,你彆當真啊。”
葉槿蕭卻沒理他,反而蹲下身與安追對視,“你說要我和你哥哥結婚?”
安追眨巴了下眼,表情堅定,“嗯!”
葉槿蕭這下是真笑了,他摸了下安追的頭,起身走向安落白,伸出手,“來吧。”
安落白盯著葉槿蕭微揚的唇角,腦子再一次不爭氣的宕機了。
他:“啊?”
葉槿蕭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眉眼都舒展開了。
“我帶了藥箱,給你上藥。”
順便看看你還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
.
安落白沒想到出來轉一圈竟然還能體會到帥哥給自己上藥的服務。
其實從他把手放到對方掌心,然後下一秒自己就被騰空抱起來的那瞬間開始,他就已經什麼都想不到了。
做夢一樣。
其實也稱不上是一個抱,隻是看他行動不便,對方好心帶他一段距離罷了,都沒等反應過來,腳已經落地了。
像是被搬運了。
星際中多用精神力進行治療,故而像男人這樣隨行攜帶治療箱的習慣,屬實少見。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
盯著男人高挺的鼻子,安落白輕聲開口。
“蕭井。”
葉槿蕭想也沒想。
蕭、井。
安落白默默把他的名字記下,也道,“我姓白,叫白洛。”
葉槿蕭想,好極了。
說是精神力過敏,葉槿蕭就真的一點精神力都沒在安落白身上留下,他迅速處理好安落白的傷口,最後用一塊醫用紗布貼上。
延伸出去的血跡也被他用棉棒細細洗淨,安落白感受著涼涼的膝蓋,衝葉槿蕭道謝,“謝謝你,蕭先生。”
葉槿蕭這時又不笑了,仿佛先前那抹和煦春風不過安落白的幻覺。
他直起身,用精神力感受著之前借動作之便在安落白身上安裝的監聽設備,鳳眸微眯。
“不用謝。”
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