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來小姐,省略得太多了哦。”
“因為淨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嘛。”渡來曉雙臂支著欄杆,輕輕一躍,坐在了上麵。危險的動作讓鬆田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沒辦法,「剝麵」那個人渣超惡心的,讓我細細回憶簡直就是二次傷害。”
在渡來的抱怨之中,鬆田冷不丁地開口了。“我記得在媒體報道中有「剝麵」這個稱號的連環殺手,在大約半年前就已經被逮捕了。”
“哼哼,是我沒錯!”少女頗為傲氣地仰起頭,勾起嘴角,雙手環胸,顯然對此頗為自得。“警察都太沒用了。”
“總之,那個家夥又沒誌氣,又沒自覺,滿嘴抱怨,還欠債、沉迷互聯網,隻知道怪罪他人,被隨便勸誘幾句就走上了‘了不得’的道路,簡直就是加藤二世嘛。”
“惡心死了。”
萩原問道:“加藤智大?[1]”
“哇哦,怎麼說呢,你居然知道那件事啊。”看著萩原,渡來露出了真心實意的驚訝表情,“怎麼說呢,我一直以為像加藤那種家夥就算不是少數,在秋葉原之後也應該自己找個角落細數自己的可恥之處,不要再丟人現眼了呢。結果,完全不一樣!這位加藤二世,就是那種會一邊抱怨說自己不受女人喜歡,一邊說著‘我不喜歡去討女人的好。我覺得迎合女人很土氣、很沒風度’類似話的家夥。但做出的事情,卻更加惡劣了。”
“這件事當時還是引發了大討論的……不過既然動機是這樣的話,所以是「剝麵」啊。”萩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萩原研二先生明明就是那種現實生活十分充裕的人,會關注這些,在今天也能立刻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這才奇怪呢。”
拿著手機大概穀歌了一下,勉強明白了兩個人在說些什麼的鬆田冷酷地打斷了對話。
“你們兩個彆把話題扯太遠了,這個現在不重要。按照你的說法,你在現實之中找到了「剝麵」,他聲稱他自己也隻是在飛鳥井木記的夢境之中見過那位JW,但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對吧。”
“沒錯。”渡來點頭。
“其他問題暫且不談,先說最基礎的——你怎麼確定他沒有撒謊?”
“我有我的辦法。”無視了鬆田直直刺來的目光,讀來無所謂地低下頭,開始在口袋中摸索什麼。“他不可能欺騙得了我,這一點是絕對的。JW非常謹慎,想找出他,不花大力氣是不可能的。”
渡來拆開了從口袋裡搜刮出的巧克力,含進嘴裡。而看著這一切的鬆田眉頭越皺越緊,他從交談開始就是這副忍耐著什麼的表情,而現在,他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了。
“你的辦法,像對hagi做的那樣,用你的那個閃光燈嗎?”
沉默,壓抑,針鋒相對的兩人,萩原心裡的小人止不住地歎氣。
不同於冷下臉就十分凶惡,完全可以嚇哭小孩子的鬆田陣平。麵上失去表情的渡來曉並沒有過分冷酷的味道,獨屬少女的柔軟的麵部線條柔和了主人的態度,顯現出某種單純與溫和。
但在萩原眼中,她平靜的表情像是被橡皮擦去了所有的細節,失去了任何展露情緒的功能,像是透過蒙了霧的玻璃觀察商場展櫃的女兒節玩偶。
在萩原研二絞儘腦汁構思如何開口之前,打破了氛圍的是歌詞直白,旋律活潑到有些吵鬨的偶像歌曲。
在鬆田的瞪視下,渡來態度自然地從另一個口袋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簡單的幾句溝通後,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少女語氣開朗表示飛鳥井馬上會帶著必要的“資料”過來。
“說起這個,必須要在現實中展示的資料,是照片嗎?”
“沒錯,不過是素描畫像,還有一部分的文字資料。都放在飛鳥井那裡,我拜托她帶過來了。”
鬆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萩原與渡來兩人,之間的交流毫無任何異樣,沒有任何言語上的衝突。移開視線,他看到了天邊的夕陽,仿佛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意義,那是一種溫暖而又溫馨的色彩,讓他不禁移開了視線。他讀懂了hagi的眼神,也讀懂了hagi的心思。哪怕渡來曉沒有必要向他透露自己的秘密,但是在hagi以及受到影響的當下,如果她不會在他們麵前表現出絲毫的誠意,那麼哪怕還能繼續合作下去,雙方也不可能毫無顧慮。
自己這邊,就目前的信息量,調查恐怕也要陷入困……!?
看著沒有任何腳步聲,不知何時湊到自己麵前的少女,上帝才知道鬆田廢了多大力氣才克製了送上一發直拳的本能反應。
“居然真的生氣了?”
看著露出“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的渡來曉,鬆田感覺自己額角開始一突一突地痛,感覺拳頭硬了。
她是天生就知道怎麼惹惱自己嗎?
“我呢,能讀取他人的記憶,就像照相機一樣,哢嚓——”渡來笑眯眯地後退兩步,閉上一隻眼睛,雙手比出取景框,框住了鬆田陣平的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