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不是禦膳房做的,我奶娘是江南那邊的,她每隔一旬就會偷偷給我做一次。要不是我吃不得油膩的,我真的很想天天吃它!”提到這個,席辰安便不自覺的癟了癟嘴。
聽著那抱怨的語氣和那生動的表情,傅卿衍不自覺勾了勾唇,心裡也覺得這二皇子很純真。
“衍哥哥多吃點這個,做我的伴讀唯一憋屈的一點就是飲食方麵,得和我一起吃這索然無味的飯菜,辛苦衍哥哥啦。”
兩人之間開始有些微妙的氣氛在一頓午飯後緩和了不少。
味蕾得到了滿足,席辰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又摸了摸那稍微有點弧度的肚子。思索了會,接著詢問傅卿衍∶“衍哥哥,我們出去走走消食,好不好?”
剛剛也吃了很多,所以傅卿衍也很想去散步,於是便點頭應下,兩人提步往外走去。在走了一刻鐘左右後,兩人來到了初次相遇的地方————禦花園。地上的楓葉基本上都被宮人掃在一起,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兩人並排走著,靜的隻能聽見布料摩擦的沙沙聲和交錯的呼吸聲。少頃,傅卿衍發現身旁之人突然不見了,低頭細細一看,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席辰安看道旁有特彆大的一堆楓葉,一時興起,便往楓葉裡跳去,結果腳底一滑,整個人都跌了進去。
他聽見傅卿衍的笑聲,尷尬不已,耳根處慢慢爬上了紅暈。傅卿衍瞧見他羞紅的耳朵,心裡愈發覺得他可愛,笑著向席辰安伸出手。
席辰安一借力便起來了,拍了拍背部的灰後,出聲打破尷尬∶“衍哥哥,要不要去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看看?”
“秋千?”
“對,那秋千很好玩的!”說完便拉起傅卿衍的手腕往禦花園深處跑去。
不一會,傅卿衍便看見了那簡單的秋千,這次沒有席辰安坐在上麵,傅卿衍第一次看清了那秋千的模樣,開始他隻知道秋千很簡陋,可現在他看著那僅僅用兩截粗繩穿著的木頭做的秋千,不禁懷疑它的安全性。
他朝席辰安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席辰安瞬間懂了,出聲解釋道∶“這是我十二歲生辰時,送給自己的生辰禮。那時候皇宮上上下下都很忙,我隻在柴房外麵找到了這些,就簡單做了一個,好像是有點不怎麼好看哈。”席辰安說完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聽了他的話,傅卿衍把心中的不解說了出來∶“怎麼會沒人陪殿下過生辰呢?”即使再不受寵,可畢竟是嫡皇子,不可能沒人記得。
“啊,生辰在中秋前,那時所有人都在為中秋宴會忙碌,即使母後知道,她也脫不開身,隻能派貼身丫鬟送禮物給我。”
心疼溢於眼底,席辰安看傅卿衍如此,趕忙安慰道∶“我沒事的,一般等中秋宴會後,皇兄會帶我去集市逛一圈,帶我買好多好吃的。”怕他不信,還在那裡把買過的東西都一一羅列出來。
傅卿衍看見他還安慰自己,心疼更甚,抬手朝席辰安頭上摸去,柔軟的發絲輕輕摩擦著手掌,不斷傳來癢意,撫摸完後,朝麵前之人看去。
第一次被摸頭的席辰安顯然有一些錯愕,在頭上的手抬起準備收回時,他猛然抓住,反應過來後有些窘迫道∶“我……我第一次被這樣,很喜歡這種感覺,能不能……能不能再摸一會兒?”
說完便抬起頭,用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乞求似的看著傅卿衍。
被這眼神刺激到,傅卿衍繼續撫摸著,很久很久,後來還是席辰安先不好意思提出不摸了,傅卿衍這才停下。
停下手上的動作,片刻後,傅卿衍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問∶“那一旬前……”見席辰安點頭後,他又追問∶“殿下也是獨自一人嗎?”
席辰安沒有直接回答∶“母後當晚派嬤嬤送來了一個錦盒,裡麵是一枚玉佩,不過,她說得等我及冠後才能告訴我。唉,以往的東西都沒有這麼神秘的,好想知道啊!”說完苦惱的按了按臉。
傅卿衍從未體會過獨自一人慶生的滋味。每年這時全家人都會一齊慶祝,十分熱鬨。
他思索了一會後,認真的盯著麵前人的眼睛∶“今後有我了,殿下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沒有料想過的回答使席辰安愣怔了好一會兒,這些年,他遇到過形形色色的許多人,可沒有一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甚至連他的親人,家人都沒有。而現在,一個相識不過半旬的人說出了他幼年時期乃至現在最想聽到的話。眼睛裡瞬間充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