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夢悚然一驚,立刻意識到那戴著狐狸麵具般的人早就發現她的偷窺。
也是,他旋轉著手中的桃木劍,對戰敵方打的毫不費力,看起來又閒庭漫步,注意力自然沒有放在那身上,那雙狐狸眼睛自然是四麵八方的都在看,於是就注意到了那有著蒼白色瞳孔的女孩和那有著深淵般瞳孔的少年。當然,在注意到他們之前,他首先是看到了那少年手中抓著的那個木杆,還有木杆上麵吊著的那隻他怎麼看都是水鴨子,但是因為那老人家怎麼樣都聲稱這是個鴛鴦,於是也隻好尊老愛幼,隻好退一步海闊天空了勉強在嘴上麵敷衍的承認這是鴛鴦的燈籠。在與錢無關的事情讓他一向都寬容的過分。
當時隱藏在狐狸麵具下的嘴角就向上揚起,恍然大悟,又帶著狡黠的神秘的笑容。
不過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這是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商機的時候。
那少年就是標準的掉錢眼子裡了,能夠引起他的注意的也就隻有錢,首先就是錢,最後還是錢。
說罷,那少年已經踏空而起,隻在女孩子身邊卷起了一陣風,呼嘯之聲過去,那少年已經在幾米之外了。
神夢愣了一下,猛然直接反應過來,也顧不上什麼,顧不上那少年說的能夠解決他們現在困境到底是什麼法子,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那戴著狐狸麵具的少年,身後的純粹,隻有銅板子就這麼裸露在外,隻是貪錢而已,反倒比那些虛偽至極的,手持心中聖旗,滿麵紅光地走向罪惡的人要好得多。
這種純粹讓神夢幾乎不管不顧的就相信他的話,將她的哥哥扛起來像扛個麻袋一樣撒開腳丫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少年在屋簷上踏空而行,少女都扛著肩膀上的人形麻袋,在街道上瘋狂的奔馳著。
那少年在屋簷上穿梭而過,隻有踏過明晃晃燈籠的時候,才會在紅光之中勉強顯露出身影,但幾乎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迅疾如風。
而神夢就麻煩的多了,特彆是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得一手扛著那人形的麻袋,另外一隻手瘋狂的扒拉開跟前的人往前麵擠著,甚至還有正在膩歪著依靠著彼此簡直都不能分開的小情侶被他硬生生的扯開,那女子依靠著的對象突然一空,很是震驚的瞪大瞳孔看著那扛著麻袋赤著腳丫子飛奔的白色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神夢這個時候已經不管他引起的一地像是碎裂的星辰一樣的喧嘩,她將所有的一切都甩落在身後,隻聽到風聲,聽到桃木劍的嗡鳴聲,聽到了那戴著狐狸麵具的少年隱而不漏的笑聲。
她肩膀上的人形麻袋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什麼,不過那少年倒是一聲不吭,像是沒有任何的感覺。神夢趕緊低聲說了聲抱歉,卻沒有放緩自己的速度,他幾乎是橫衝直撞,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不需要任何理智。
她的跟前又出現那柔若無骨的女子,女子披散著長發,長發在地上蜿蜒開來,就像被濺起的水波。
那女子首先教會她的不是要理智,不是要冷靜,而是要憑借感情行事,“要聽從這裡的召喚。”女子因為塗上丹蔻像鮮花般怒放的指尖點在小糯米團子的胸口上。
她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飛快的加速,那女子曾經跟她說過,她那雙蒼白色瞳孔是賜福,因為她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她能夠通過她看到的知道這個人實際上是個怎麼樣的人,知道自己是否該選擇相信他,得到其他人都探索不到的答案。
人是很擅長偽裝的,總有人戴著千層的麵具,他們儘心儘力的扮演每一個人,但是又對什麼都不投入真感情,或者他們演著演著就自己沉淪其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麵具插進了血肉裡,又與白骨緊緊相連,當某天麵具被撕破的時候就會發現裡麵早就已經麵目全非,已經腐爛的什麼都不剩下了,就會化為一灘爛泥,而且是養不起半點鮮花的那種。
而神夢出生就具有能夠看透麵具的那雙蒼白色瞳孔,她不知道那瞳孔是什麼,但是在那女子和那男子還在的時候,她他被那雙柔荑攬在懷中,緊貼著古銅色的坦度的胸膛,從來沒覺得自己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