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無雨,可雨停後的天氣也不算好,陰沌沌地,雲層濃厚。
鄭修誠早等在山門處,青年身姿挺拔,一身藍衣包裹住勁瘦的身材,即使在這樣不算好的天氣裡,仍像一塊美玉盈盈若光。
姚修文目光先落在他背後的長劍上,隨即移動到了他臂彎裡的白拂塵,頭頂的羽冠,腰間佩戴的香囊,靴子上鑲嵌的美玉。
“……”太騷包了。姚修文無不酸葡萄地想。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自己站在他身邊,不得跟小弟跟著公子哥兒一樣嘛。
鄭修誠看到姚修文,驚訝了一番,上下打量:“師兄,你這是……?”
“哦。”姚修文死魚眼,“看看路上有沒有值錢的,撿點回來。”
姚修文腰間彆著鐮刀,背上背著竹簍,頭上帶著鬥笠,不像去參加慶典的,倒是像去山上挖山貨。
“哈哈哈哈哈。”鄭修誠大笑出聲,“還是師兄想得周到。”
姚修文繼續死魚眼,笑吧,笑吧,笑死你才好。偉大的決定從不需要俗人理解。
鐮刀可以用來防身,雖然比不上修士的劍威力大,總比赤手空拳好;
竹簍可以用來裝東西,畢竟這一趟是跟著主角走,萬一主角從指頭縫裡漏點奇遇寶物,卻沒地方裝,那不是虧大了;
至於鬥笠,就更好理解了,雖然是修士,遇到下雨也會淋濕的,主角為了裝逼很可能選擇用術法防雨耍帥,自己對原主的術法還不能融會貫通,濕透了生病劃不來。
這是真·全部的家當。
鄭修誠手一揮,一艘白玉小船出現的地上。他對鄭修誠說道:“請吧。”
姚修文第一次坐飛船,好奇地這裡摸摸,那裡碰碰,這船隻是看起來像玉做的,觸感並不像玉那麼溫潤,反而粗糲地很。
隨著風聲過耳,綿軟如絮的雲已在身周縈繞。
姚修文抱住船壁,隻覺得風在耳邊呼呼作響,身體像箭一樣向前衝刺,掠過半空滑翔的飛鳥,清冽的空氣擠壓進肺部,呼出從兩耳邊切割而過,摩擦地臉頰微微生疼。這疼痛刺向四肢百骸,在心的某處,化作點燈照亮早已塵封的童年幻想。所有的驚惶,忐忑,迷茫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唯餘一個乘風而行,無憂無慮的年輕人。
青山派離玄星門不遠,粗略計算不過兩個鐘頭,鄭修誠把兩人放下來後,姚修文的震撼還沒平複,恨不得抱住鄭修誠的腿,求他再飛一次。
無奈青山派的接引弟子過來了,姚修文隻得打消了這種不靠譜的想法。
兩人被安排在西邊的客房裡,一路走去,姚修文發現自己之前做的心理準備都是白費的,雖然是來道賀慶祝飛升的,但穿著奇奇怪怪的人比比皆是,比如光膀子隻穿褲衩的西域弟子,一身輕紗隻遮重點的合歡宗弟子,穿得破破爛爛的放個碗可以就地乞討的月光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