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飯局,送走了其他幾位領導以及一直幫扶自己的老局長孟德海,李響拿著手包歎了口氣。
桌上的飯也隻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全程都在聽各種講話,現在頭還暈暈的。
不過,雖然還是公式化又充滿奉承,總比以前參加過幾次的那種飯局要好的多的多。
“這不是李哥嗎?怎麼一直站這吹冷風呢?”
就在李響腦子裡忍不住播放出以前那一小段有些窒息的回憶時,帶著笑的調侃聲在不遠處響起。
一如那時。
“這麼晚你還沒回家啊?”李響看過去,一整晚笑的有些僵硬的臉上,此時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換了新車的林觀南趴在車窗框裡,跟他打著招呼。
“就算是萬惡的資本家有時候也是要工作的,更何況是我這小小的生意人了。”她玩笑般的自嘲了一句,衝他歪了歪頭示意他:“上車吧,我送你。”
李響沒再說什麼,隻是熟稔的笑著走了過去坐上了副駕駛。
坐在車上,路邊的燈光在車輛行駛時一一劃過車內,劃過兩人的臉上。
林觀南深知他現在滿身疲憊,沒說什麼隻是將收音機打開了。
電台放著的溫柔歌聲流淌在車內的空間裡。
李響忽然想起來,那時候也是,也是在這個相似的夜裡,她送自己回去。
在那段讓他覺得黑暗的時間裡,他曾見過一束特彆的光。
李響成為了刑偵支隊的代理支隊長,是在很多人的推薦下上去的,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師傅和前任局長們。
他曾經非常困惑甚至到了受寵若驚地步,畢竟刑偵支隊裡他不是資曆最老的,也不是背景最硬的那個,不管怎樣他都覺得不應該落到他的頭上。
在師傅曹闖正式離隊前,有一次是他們兩個人值夜班。
他像個愣頭青一樣的開口問了。
【為什麼是我?】
或許是要離開警察的隊伍了,所以對於身上這身衣服格外的放不下。
以前常為了方便穿私服,現在即使晚上值班時曹闖也是穿著那身他穿了幾十年的警服。
聽到徒弟的問題時,他正往自己的保溫杯裡倒水。
“這問的什麼傻話。”
歲月已經在曹闖的身上布滿了痕跡,不管是因公受傷的總是在陰雨天酸痛的舊疾,還是臉上的滄桑和皺紋,都已說明他不再是那個渾身上下都帶著衝勁兒的小警察了。
“選你當然是因為你優秀也適合,要不然怎麼不選彆人呢?”
“可是師傅……”李響皺著個臉又要開口。
“好了,”蓋上杯蓋,曹闖看向自己難得跟安欣一樣犯軸的徒弟:“我還不知道你想的?你們幾個都是我教出來的,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師傅能教你的都教你了,但是啊,李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