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果攜著怒氣開了門,沒看來人是誰,先送了個白眼。
“我找寧清檸,我是來道歉的。”來人容貌粗礦,被瞪了不生氣,解釋來意,但他聲音大得像喇叭。
王侯果直接粗魯地上手堵住了他的嘴,“安靜”的示意還沒來得及作出來,寧清檸便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王侯果嫌棄的甩甩手,又瞪了來人一眼。清檸睡得好好的,終究是被這個魯莽大漢吵醒了。
寧清檸眼底的烏青依舊惹眼,眼裡不含一絲睡意,沒有一絲剛睡醒的惺忪感,若不是王侯果親眼見到寧清檸入睡了,他百分百會懷疑這件事的存在。
來人見到了寧清檸,濃眉之下的大眼裡現出和他外貌不符的拘謹與不好意思,他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謝謝你救了我,之前刺殺過你,是我瞎了眼了,對不起。”
王侯果頓時暴跳起來:“好家夥,原來是你啊!”
這正是那個脖子上有梅花印記的同學。
王侯果攥起拳頭想通過物理攻擊給他一頓教訓,又突然想到自己沒資格,畢竟他吵醒了巨獸,若不是寧清檸正好有克製此獸的方法,說不定這人沒刺殺成功,清檸反而被自己害死了。
他悻悻收回了拳頭。
寧清檸淡淡點頭,眉間笑意暈開:“我不需要你的抱歉,妖殺人,人殺妖,天經地義,不是嗎?”
梅花印記搖頭,他急忙反對:“我隻是擔心你來學院圖謀不軌,本來沒想殺你的,可是收到了寧願心的傳字石,他說你正和妖界謀劃,聯合入侵學院,我這才昏了頭動手的。”
“寧願心?”
王侯果懷疑自己聽錯了,雖然最近他對寧願心觀感並不好,卻沒想到寧願心能做出這等陷害親人的事。
“你可彆不信,他用的匿名傳字石,可不巧,我家有一秘術,恰好能破解出消息的寄送著者。”
“謝謝。”
和寧清檸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歎口氣,若寧願心這一周目不作妖,他也不會跟寧願心計較,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怎麼就那麼不想活呢?
“不謝不謝,你們可要小心他。”
梅花印記關切道。
*
寧願心房間。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寧舒心指著寧願心的鼻子尖罵道,“本來能拿捏住寧清檸的理由就這麼被你搞沒了,自己的名聲也毀了,我現在在你學院裡走,都不好意思說我是你娘!”
寧願心反唇相譏:“學院裡就你一個蹭兒子便宜的,誰認不出你啊。”
“你就是這麼對你娘說話的?”
寧舒心麵目猙獰,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你算哪門子的娘?”寧願心揭她老底,“天天想著傍個富豪養你,當初看中了那個妖族伴的人類身份尊貴,廉不知恥爬人家床,甚至發現了人家是妖也故意接近——”
寧舒心醜陋的一麵被他說出,她尖叫著打斷。
寧願心得意洋洋,心裡有種扭曲的痛快,他繼續說,“還什麼寧清檸他娘奪你心上人,要不是你爬床失敗,要被那妖殺死時將寧清檸他娘推了出去,你早就死了吧!”
“寧清檸他娘可真慘,有你這個妹妹。你說她要是知道自己被奪了身子是因為她心愛的妹妹透露了她是個通蓮體,生下的兒子能兼容妖力與法力,她會多心寒啊。”
寧願心毫不掩飾惡意與嘲諷。
寧舒心戴了這麼長時間無辜的麵具被他一把扯下,她掩耳盜鈴般捂住耳朵:“你又是什麼好東西?!這麼多次任務沒拖累死寧清檸,心裡不痛快吧?寧清檸如今風頭大盛,你嫉妒死了吧?”
“您可不能憑空誣陷我,”寧願心一臉楚楚可憐,眼裡卻是得意,“我雖然法力比較弱,幫不上表哥什麼忙,卻沒有害他和嫉妒他的心思。”
“嗬,你以為你多乾淨?”
寧舒心嘴角譏諷地揚起,“寧清檸哪次任務不因為你故意露出破綻而受傷,他救了你多少次,你哪次寫在過任務報告中,你哪次和那姓池的說過?上次配合我做戲讓大家相信他傷了你,這次又慫恿傻子幫你除掉寧清檸。”
她毫不示弱瞪著寧願心,眼裡明了的寫著,咱倆半斤八兩,我好不了你也彆想好。
這蠢女人出了事一定會拉他下水!
寧願心看懂了她的眼神,他咬牙切齒:“你最好彆亂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得想個辦法,扭轉一下現在的輿論。”寧願心眼珠溜溜轉,“你說,那什麼火烈鳥是妖,寧清檸也是妖,他倆……”
寧舒心明白過來,嘴角浮現一絲奸笑:“隻要讓他們相信寧清檸救了他們是火烈鳥和寧清檸一起做的戲……”
兩人不約而同邪惡的笑了起來。
*
有活路他們是真不想走啊。
寧清檸歪頭看向同位體,他們剛剛一起聽完了寧舒心與寧願心母子的對話。
“什麼感受?”
他問同位體。
“寧清檸”茫然無措,就像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心。
他幾乎不敢相信剛剛醜態百出的兩人是他認識的寧舒心與寧願心。
他懷著愧疚與愛護真心對待的人,原來麵紗之下是這樣的啊。
很奇怪,“寧清檸”並沒有多傷心,他隻是有點“哦,這樣啊”的感覺。
寧清檸揉了揉自家同位體的毛茸茸的頭發,似乎要把他內心的失重感揉去。
“寧清檸”被rua的舒服,貓耳紅紅的露了出來,害羞感一下子遮過了心中的複雜感。
寧清檸輕笑:“猜一下我這個錄音符什麼時候放的?猜對了給你貓薄荷。”
“寧清檸”眼睛一下子放光了:“上次你去寧願心房間時!”
他說完,一臉佩服,“你不會早料到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