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五點多就醒了,她看李貞木好像還躺在沙發上沒什麼動靜,就一直賴床賴到八點。
李貞木大概是因為工作原因,作息不是很規律,經常缺覺,這會還沉沉睡著。
嚴霜輕手輕腳地回去刷牙洗臉,等她把做好的早飯帶到李貞木家的時候,他正在廁所洗漱。於是嚴霜就撐著腦袋在飯桌旁等。
李貞木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十月八點的太陽鋪滿窗外,折射進來的幾束光擴散成地麵的一片,隱約可見其中浮動的微塵,她靜靜等候,輪廓逸散在溫暖的秋光裡。
春草秋生,晃動心湖。
李貞木克製住心內洶湧翻滾著的占有欲望,以他一貫的冷靜姿態坐在嚴霜對麵,問:“你幾點醒的?”
“也就比你早起一會。”
李貞木讚道:“嚴老師心理素質不錯。”
嚴霜沒聽明白,“這能代表什麼心理素質?”
“如果我在嚴老師家睡覺,估計五點就該醒了。”
嚴霜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一聲,“李博士小心打臉哦,五點能醒可能是因為睡太早了。”
李貞木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聽說晚上適量運動有助於睡眠。”
理智告訴嚴霜,她不應該再在這個話題多做糾纏,於是迅速掩蓋了過去,“啊,我聽說的也是這樣。”
李貞木笑而不語。
*
第二天,嚴霜姑侄倆和李貞木一起回B市。
開車過去大概要五六個小時,有嚴田田在氣氛根本冷不下來。嚴田田倒也想把元祁的八卦說給嚴霜聽,畢竟這確實算最近比較戲劇化的一個瓜,但嚴霜早前就跟嚴田田三令五申過,讓她彆跟她說她班上學生的八卦,免得她上課的時候一不注意就戴上有色眼鏡看人,嚴田田憋的挺難受的。
嚴霜坐在副駕駛扭過頭看她:“田田,你爸也會回B市哦。”
嚴田田瞬間表現得像天塌了一樣,她猛地抓住副駕駛的椅背,叫道:“啊,姑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啊?我的天!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嚴霜無奈攤手:“沒辦法,我也剛知道。”
李貞木在旁邊好奇開口:“嚴同學這麼害怕自己爸爸?”
嚴霜給他解釋:“我哥對她比較嚴厲。”
嚴田田立馬見縫插針:“對啊,家裡已經有人管著我了,我姑還要一直嚇我說給我找個跟我爸一樣可怕的姑夫。”
李貞木看嚴霜一眼,失笑說:“是嗎?”
“是!”嚴田田笑嘻嘻,“不過我個人呢是認為李老師這種就不錯啦!”
要不是礙於李貞木在場,嚴霜都想揍人了,她涼涼開口:“陸賓白那事我還一直猶豫要不要跟你爸去給人道個歉呢。”
嚴田田慫了,立馬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可這話卻觸起了李貞木的話頭,“說起來,今晚我還要去跟陸賓白他們聚個餐。”
嚴田田又忍不住了,“你和陸賓白認識?很熟嗎?”
李貞木:“從小認識。”
“哦哦,那...咳...挺好挺好”
嚴霜撇頭,看嚴田田轉著一對活靈活現的眼珠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敏感察覺到陸賓白這個人多少有點不同,但也沒多問什麼。
三個小時後,三人抵達一個服務站休息。
嚴田田瞅準機會找李貞木要微信:“李老師,加個微信唄。”
李貞木笑得很和善:“好。”
“那啥,李老師,我問你個問題,你彆告訴彆人,咳,”嚴田田有些難為情,“就是...陸賓白他真沒談過戀愛?”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嚴田田:“噢噢,看著不太像。”
李貞木也沒多說陸賓白的事,反倒借著機會打聽起了嚴霜:“那麼嚴同學,你姑她....”
嚴田田一說起嚴霜,就開始吹了:“我姑啊,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不知道多少,我記得以前還有一個跑到我們家樓下給她窗戶扔石頭的,結果被我爺奶追著跑。”
“還有高中的時候,我奶奶每天放學都得親自去把她接回來,彆提有多誇張了。”
嚴田田邊說邊笑,在看到嚴霜的一瞬間立馬收了神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李貞木也反應迅速地假裝在看風景,這倆未來的親家在此刻達成了一種微妙的步伐一致。
三個人正預備走了,突然一輛新開進來的車上下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看到李貞木瞬間揚起笑容,然後又在看到嚴霜和嚴田田的時候僵硬了一瞬。她走近道:“李貞木!”
“你也回B市?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兩位是?”
譚從安看著嚴霜,“我們是不是哪裡見過?”
嚴霜記得她,是餛飩店裡和李貞木一起被拍的那個女人,A電的英語老師譚從安。
還沒等嚴霜開口,李貞木說:“霜霜是A電的形體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