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接了直播信號的同時，總悟頂著鼓風機似配合的夜風抬起一抹笑，讓自己帥氣的大臉懟到屏幕上，占據超過五分之四的虛空畫麵。

不過在那以後，他反而沒去管直播間裡是否進來觀眾，一心把目光投注到當下現實的人群中。

總悟視線略微一掃，很快從混雜的人群裡發現了數個可疑目標。

“這邊，”他說。

小係統敬業地仿佛是多年的跟拍記者，急忙把攝像頭隨著總悟的視線做移動。

虛空的攝像機，畫麵中央的位置——

捕獲了一隻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小係統把鏡頭貼心地拉近、放大：映出對方健美的身形、格外貼身的黑衣，似乎還帶著黑頭套，幾乎與身體連成了一體。

【——不對，根本就是確實連成一體的好吧！和外麵街道上的小黑乍看沒有區彆呀！】係統狂暴地發出了OS。

“啊，”總悟隻看一眼，便解釋道，“這是打算偷走糖果店的包裝盒的小黑。”

【為什麼突然cue到這樣一隻小黑？而且這不是和八個蛋完全沒有關係嘛！】

此時直播間一隻觀眾小心翼翼地舉手：

[Megane：阿諾，這是天人吧？和上次阿通小姐碰到的追隨者一樣]

“嗯？”總悟隨意地看了直播間一眼，正巧回答了這句，“和天人有點不一樣哦。”

【天人？】係統一個激靈。

[Megane：……等等，等等，咦？？？]

[Megane：喂！這個直播間怎麼回事！彆以為用羅馬音就能混過去啊！怎麼還帶歧視觀眾的啊喂！]

“係統君，在說你呀。”

【——怎、怎麼會？】

小係統一瞬間忘記了剛才觸動它的某個關鍵詞，心虛地調低了彈幕互動提示：

【這些用戶的初始昵稱、全都是依靠我們星球最先進的科技捕捉生成，按理說不應該讓用戶感到不符合自己的形象的呀？】

“你們係統的星球？”總悟挑眉問道，瞥了眼腦海裡閃閃發亮的小係統。

【是的，我們智能星！】小係統的語氣一揚，似乎對此十分自豪。

【彙集了宇宙位麵大數據的超智能計算生命！致力於做人類安心而有趣的智慧夥伴！】

在眼鏡仔觀眾的「無視我、是在無視我嗎喂」的漸小背景音當中，總悟發出了意義不明的一記輕笑。

“不錯，”他說，“至少在頭腦這一點上你已經格外有趣了。”

【……這是誇獎嗎？】

耳機裡傳來詢問聲：“衝田，你周圍有危險嗎？定位到目標了嗎？”

“啊，有。”總悟眼神死地原地轉了個圈兒，像是嘎吱嘎吱跳舞的機器人偶。

“而且有很多。”總悟輕輕扯住一個麻花辮的小女孩，從她手上要過被她緊緊抱著的YPD蛋糕盒。他似乎不在意地把盒子向腦後一拋，砸進了係統手忙腳亂展開的虛無領域。

【“……你乾啥呢？！”】

小係統的咆哮和耳機裡的靈魂質問，又一次驚喜地查重率90%+。

“沒什麼，消除一些隱患罷了，”總悟悠然地答道，在小女孩「這是我好不容易抽獎拿到」的哭聲和對方母親看變態一樣的瞪視裡悄然走開。

“喂，”耳機裡的聲音頓了頓，“那不會是……”

總悟無視對麵突然加大的音量：“——所以你扔到哪兒去了喂！！！”

“接下來，繼續回答上一位觀眾的問題，”總悟挑眉一笑，“這些黑影們和天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區彆就在於……”總悟握住偷包裝盒的小黑肩膀，將對方絞翻到地上，“當他暴露的時候就會現出原形了。”

他向突然看清臉的犯人施展了一個十字固：“——這樣也算是繩之以法吧？”

[Megane：……]

【絕、絕對不是啊！觀眾都沉默了啊——眼鏡君已經完全沉默了啊喂！】

[Megane：總感覺、是有些熟悉的操作呢，原來異世界的警察先生也是這樣嗎？（推眼鏡）]

【……】

【已經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設定啊眼鏡君！而且還主動cue給了本體高光啊！】

【這是怎樣的一種融入精神——不對，為什麼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衝田桑的操作啊！】

總悟抬手敲敲陷入尖叫的係統：“喂係統君，對麵的觀眾看不清我的臉嗎？你們有什麼奇妙的馬賽克規則嗎？”

【啊沒有，隻是會把你畫成二維小人兒……】小係統喃喃答道，得到總悟恍然又似乎遺憾的一記口哨聲。

“好吧，”他說，“那看來以你的智商是要再花一些時間、才能想起來自己遭遇了什麼了。”

總悟把流下寬麵條淚的小黑一號暫時寄存到角落後，似乎有店員聞聲來查看。

他又盯上了另一個，幾乎完美地融入進櫥窗的定格黑影：

“那是打算剽竊人家的新設計，接連一星期都來偽裝人體模特的小黑。”

——這也要用小黑來表明嘛喂！而且偽裝了一星期究竟是有多麼執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