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霞把卡放徐澄包裡,“你們不花,就留著將來給小孩花,我這身體情況怕是沒機會見到你們的孩子了。”說著眼角流出淚,她抹了把,看兩人說:“最惦記的兩個孩子結婚在一起,我這輩子也算無憾了。”
周南荀夾起塊片易消化的山藥放張鳳霞碗裡,“您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少想不吉利的事,我們努努力,讓您儘快抱到重孫。”
徐澄在桌下踩周南荀一腳,他麵不改色,繼續說:“我們倆沒帶娃經驗,而且工作都忙,將來還得指望您幫忙帶孩子呢。”
“這你可找對人了,鳳霞雖沒生過孩子,但由她養大的孩子可不少。”王友田指指徐澄,“她媽媽明枝、我家老大老二兩個、還有南荀你,都是鳳霞帶大的。”
張鳳霞露出笑,“好,我也努努力,爭取多活幾年,幫你們把孩子帶到上幼兒園。”
從張鳳霞家出來,徐澄便問:“我們不可能生孩子,你乾嘛騙姑姥?”
周南荀從口袋裡掏出張鳳霞的檢查報告扔給徐澄,“自己看。”
見到惡性腫瘤幾個字,徐澄呆住,張鳳霞看著很健康,不像有病的樣子,她顫聲問:“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周南荀:“一年了,她一直瞞著我。”
張鳳霞在信裡說,恐命不久矣,徐澄以為隻是年紀大,沒想到患了惡性腫瘤。
周南荀:“醫生說她年紀太大,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全部化療,是等著病情嚴重自然病死,還是承受風險化療,讓家屬來選擇,你有想法可以說。”
“我想帶她去南川腫瘤醫院看看,那的醫生見多識廣,可能有更好的方案。”
“前幾天我把她的病例,郵寄給在南川腫瘤醫院呼吸科當醫生的朋友看,朋友說她年紀太大,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衰老,一些新型的藥不敢輕易給她用,去南川也是用最保守的方案。”
徐澄和張鳳霞本人接觸不多,但看過許多封姑姥寫的信,感情還是有的,她眼眶濕潤,難以接受,“怎麼會這樣?”
周南荀跟在她身後,抽著煙說:“人生大限,無人能破。”。
之後漫長的一段路,他們都沒說話。
上了車,徐澄問:“你因為姑姥的病才和我結婚?”
周南荀默然點頭。
這個鋼鐵般堅硬理智的男人,會答應她荒唐的閃婚,不為錢,隻為滿足老人最後的心願。
張鳳霞不是周南荀的親人,可他卻拿她當至親一樣回饋,正是應了那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結婚,她去醫院治療,這是我們答應彼此的事。”周南荀說,“所以徐澄,我們的婚姻不是你那邊擺平了就馬上能離的,我想她圓滿。”
徐澄看向車窗外茫茫黑夜,“我會陪你演完這出戲,讓姑姥圓滿離開。”
周南荀:“謝謝。”
徐澄:“該我謝你。”
小區門口,車停住,徐澄去快遞站取了快遞扔車上,下車忘了拿。
進房間,她換上睡衣去洗臉護膚,忙到一半,想起麵霜外麵,打開門去拿,路過客廳,周南荀敲了敲剛拿回來的快遞盒子,“你的快遞。”
以為是新買的麵膜,徐澄隨口說:“幫忙拆開,拿出來放茶幾上。”回房間取了麵霜,又急急忙忙跑回衛生間。
複雜地護膚流程結束,她打理好頭發,精致地走出來,想起麵膜,說:“快遞到風絮還挺快。”
沒人應答。
抬眸望過去,瞬間呆住。
茶幾上放的不是麵膜,是套黑色蕾絲內衣和網狀絲襪,用途不言而喻。
定是鐘晴搞得鬼。
徐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快步上前,胡亂將衣服團成一團,握在手裡,直腰要往房間走,身後傳來一聲低笑,“大小姐,玩得挺野呀。”
“……”
她看過去,周南荀手裡竟然還有一件,是條毛茸茸的白色狐尾。
他正垂眸,一臉疑惑地瞧著。
徐澄顧不上臉熱,伸手就去搶,“給我。”
周南荀手舉高,低頭睨她,認真地問:“這尾巴乾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