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做完了,你找人來做清理吧。”林沅眯起眼端詳暖色燈光照耀的地板,對電話那頭的艾琳娜說:“提前聲明,場麵有點難看,你最好祈禱他們乾活時不會吐。”
千裡之外的艾琳娜無奈扶額,“又一次?上帝啊,你回來之後的每一次任務都是這樣,我的林林,你不能繼續放空自己了,清理人員甚至不願意為我們工作了。”
林沅用不需要拿著手機的那隻手給自己穿上外套,有黑色長大衣遮擋看不見裡麵裙子上的血跡,麵對艾琳娜的指控林沅很無辜,“這不能隻怪我,他們都是因為珍愛自己的生命才奮力掙紮的,難看的場麵是兩個人共同創造的。”
鄉間小彆墅通常有兩層,林沅繞過蜿蜒的血跡走下樓梯路過客廳,嘴裡控訴著艾琳娜,眼角瞥見茶幾上招待用的蘋果派,腳下不自覺變了方向。
“你以前可以乾淨完成任務的。”
蘋果派含在嘴裡,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唔······可能是我的水平倒退了,這不重要,記得提醒他們把客廳的指紋擦掉,尤其是蘋果派上的叉子。”
艾琳娜抓緊了自己的頭發,這一般是她到達崩潰邊緣才會做出的舉動,她的聲音極為淒厲:“你還留在那裡吃蘋果派?我的上帝啊!”
為了防止艾琳娜因打擊過重而中風,林沅走出大門立刻彙報:“現在已經不在了,放心,我會很快撤離的。噢,對了,記得讓他們也擦掉門把手上的指紋。”
艾琳娜果斷掛了電話,可能是被氣到去吸氧了。
林沅騎上來時的摩托車,半小時車程後順利到達休息的酒店,獨立經營的小旅館附近人煙稀少,櫃台後麵算賬的老板抬眼看見林沅,推了下滑到鼻尖的眼鏡,笑著問好:“你今天在這附近上工?”
林沅站在櫃台外伸手討鑰匙,“剛結束,真是累死我了。”
固定的房間鑰匙遞到了她手上,老板謹慎地措辭:“雖然我很想祝你放鬆休息,但是你踏進門的前一秒,艾琳娜讓我轉達,你馬上要飛到紐約去,那裡有一筆大單子等著你。”
結束上一輪工作不到一小時的林沅瞪大了眼睛,儘管可能性幾乎沒有,她還是懷揣著一絲希望問:“你是在開玩笑吧。”
“不,這是真的。”
“我不信,為什麼艾琳娜不直接告訴我,而是要你轉達?”
“艾琳娜說她一段時間內都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資本家的剝削體現在任何行業中,不論你的工作是輕鬆還是繁重,是簡單還是複雜,是有趣還是無趣,你作為工人的剩餘價值一定會在加班時間中不停被壓榨。
大概是林沅麵部表情過於猙獰,旅店老板關切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現在飛去紐約和乾掉艾琳娜的老板哪個能減少我的加班時間。”林沅麵無表情地陳述內心真實想法。
老板又推了下眼鏡,平靜地勸告她:“首先,你在飛去紐約前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馬上隻剩下一個半小時。其次,乾掉艾琳娜的老板比你這次任務難度高很多,而且老男人心胸狹窄,不太適合作為你的目標。”
一個半小時休息時間狠狠刺痛了林沅的心,她不再幻想推翻老板的夢,拖著自己無力的身體踏上咯吱咯吱搖晃的樓梯。
得到消息時,沈清昱正在和下屬商談生意進展。
年輕的律師無意識地轉動鋼筆,純種歐美人的立體五官卻偏女性化,麵部線條柔和,還有雙淺棕色的眼睛。
律師職業的他深受卓越外貌的困擾,為了從外觀上增添自己的專業性,他把頭發剃得很短,戴上眼鏡遮擋淺色瞳孔。
能力上的專業性卻不需要他做過多矯飾,沈清昱身邊沒有能力的人總是死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