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哪個雪夜被何以站撿回夢魘調查管理局裡的,他不明白自己這樣遭人唾棄的孤兒為什麼會被人善意的對待。
何以站隻好告訴他,因為覺得他是個有價值的人,他以後會創造很多的價值,所以決定帶他來。
從那之後,秦乂拚命訓練,切切實實的創造了很多價值。可他覺得不夠,他近乎是要將自己整個人壓榨成價值。
廢物是沒有價值的,更何況這個廢物是自己,本來就是沒價值的人,再變回廢物……他甚至沒臉讓人回收了。
“那看來許願的人都很執著,儘管要死,要變成廢物,都還要許願,聽起來性價比很低,他們做了很沒意義,沒價值的事。”
秦乂說這話的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這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因為這就是他活到現在所堅信的事實。
許多瞪大了眼睛望著秦乂,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隻幾秒,這驚訝就變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然後煙消雲散了。
秦乂沒再說下去了,因為沒必要,已經夠了。
他現在該準備任務了,他繼續背演講稿 。修長纖細的手白皙又骨節分明,還沒有訓練多年留下的老繭,是細膩光滑的質感。
這雙稚嫩的手拿著,或者是說緊緊攥著脆弱的紙張,手的主人即激動又鎮靜。
名為理智的線緊緊勒住他,他感到自己好像真的快要爆成一團血霧了。
演講稿在秦乂手中備受折磨,馬上就要碎裂了,這時他的情緒才徹底被掩埋。
真是沒用啊,他這麼想著。一點點事就攪得他心神不寧,居然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大課間的時候,許多帶著秦乂逛校園。
班級倒是沒什麼好逛的,倒是器材室,畫室什麼的更有看頭。
樟葉高中的設施挺好的,器材室裡有陳列整齊的新儀器。
畫室挺大的,畢竟這所學校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所以一個畫室有2、3個教室的大小,裡麵擺了10多個畫架和幾十個石膏人體塑像,塑像基本都是頭顱和手。看著挺陰森的。
其他的都還好,就是畫室裡很突兀的擺了一個花架,這個花架擺在窗邊很美卻是極不和諧的。畫室裡的畫都是素描,黑白色的,石膏塑像也顏色暗淡。可這花架上的花卻新鮮的不正常,花架上的花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著。
花和畫室是格格不入,全然沒有什麼美感的,教室裡死氣沉沉的,空無一人,花是血一樣的紅。
這看起來就像,就像陰暗的角落裡擺滿雪白的殘肢。在極端蒼白可怖的環境中,突兀的盛開著一簇富有生氣的鮮紅,那鮮紅便不再是美豔的花了,它看起來更像吸血鬼。
這些想象讓秦乂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具體的他記不清了,隻記得一個愛穿紅裙子的女孩引著一群變/態/奸/殺/犯來到一處布滿瀝青的地方,然後那群人就在追逐女孩的途中被瀝青困住,吸食血液,瞬間變成了石膏像。
女孩的白裙就在他們變成石膏像的時候變成了鮮紅色。
這電影還是隊裡那群人說試試他的膽子然後拉著他去看的,結果一個個嚇成狗,那還有空管彆人啊。
“這花架上的花看著挺漂亮啊,什麼品種啊?”秦乂不經意的提了一下。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