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緩緩遊動,直至全身,在小腹處多停留了片刻,讓朝陽的心忽然緊了一下。
良久,天樞終於放開了手腕。
沉默片刻。
天樞發現自己不開口,朝陽似乎永遠都不打算開口。
於是他說道,“身體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朝陽眼睛動了動,側過頭來。
“師兄。”她開口道:“你是我的師兄麼?”
天樞笑了一下,柔聲問道,“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是你的師兄了。”
朝陽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來,“是麼?可是的師兄曾經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師兄不會騙我。”
天樞一愣,“朝陽,我何時騙過你。”
朝陽道:“墨禦風第一次來的時候,你給的劍上刻了禁製,你為何沒有告訴我。”
“在天羅宗的書房,你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其他仙盟的人早已在天羅宗埋伏,你為何沒有告訴我。”
“你和墨禦風的對戰,我卻被你定住身子不能言語不能動。”
“這些都是你的計劃吧,我隻是你的棋子。”
天樞眼神微變,他收緊了臉上的笑容,站起身來,“朝陽,雖然過了二十年,但是的心性卻還是像二十年一樣,我之所以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有的時候會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什麼。”
“嗬嗬。”朝陽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的本心是什麼?難道你知道麼?”
天樞歎了一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朝陽,
“我知道在魔宗的這些日子裡,你受了委屈,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天下再也沒有魔宗了,天下的修士可以儘情的修煉,不會再受到威脅。”
朝陽反問,“難道魔宗在的時候,它有阻止大家修煉?它威脅到了哪家仙門?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利益罷了。”
看著天樞難看的臉色,朝陽繼續說道,“誰說我在天羅宗受了委屈,我在那裡過的非常好,二十年前萬象山時是我的家,二十年後迷羅殿是我的家。”
“朝陽。”天樞變了臉色,“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朝陽笑道,“我知道啊,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心內的真實想法,我隻是恨為什麼這麼晚才發現。”
天樞的臉色已經變的異常難看,他拳頭緊握,像是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怒氣,
“你是在怪我?”
朝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平靜的說道,“我在仙盟長大,在仙盟學藝,我為仙盟做的事已經完成,從今天起,我隻是朝陽,不再是仙盟的朝陽了。”
天樞:“師妹,莫要說氣話。”
朝陽神色不變,“我這不是氣話,是我深思熟慮說出來的,師兄,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會讓你休息,請最好的醫師來給你醫治,你以後可以做自己想做任何事,我不會再讓你做任何任務。”
朝陽搖搖頭。
天樞有些急了,似乎從牙縫裡說出話,“朝陽。”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猛的一變,看向朝陽的眼神也帶了些驚訝,“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這個他沒有名字,但是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良久,朝陽的手輕輕撫摸上平坦的小腹,輕笑一聲道:“不,我不喜歡他,我愛他。”
天樞瞳孔一縮,身形一晃,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
一向以冷靜克製的天樞長老,很少會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天樞的視線隨即轉向了朝陽的小腹處,他的聲音已經變了,“你剛剛醒來,大腦還不清楚,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先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天樞轉身就要離去。
朝陽卻又開口說道:“師兄,我腦子很清楚,甚至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頓了一下,朝陽又說道,“這個孩子是我的,我會生下來。”
天樞猛的轉身,衣袖下雙拳緊握,咯咯作響,看著朝陽的目光,像是要噴出火來。
朝陽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眼神坦蕩,絲毫不退卻。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空氣變的異常沉靜。
直到房門忽然被打開,端著托盤的呂沐風出現在門口。
呂沐風看著房間裡的兩人,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剛想要說話。
天樞一甩衣袖,大步的朝著房門口走去,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呂沐風一愣,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生氣的天樞。
他將托盤放到桌子上,看著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朝陽,出聲問道,
“怎麼了?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