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最醜陋的一麵莫過於妒忌的嘴臉,我覺得我向女人的陣營邁進了一大步。”寧得樂坐在瓦台上使勁捏著白胖的饅頭,指縫間擠出一坨坨白麵。
“好現象。”魔爪伸向頭頂成蔭的千子樹,赫獣抓了把樹葉,一片片葉子撕開成條狀。
小蒂安靜靜地靠在奶媽的腳邊,聚精會神地聆聽老人家徐徐訴說著風霜往事。
奶媽時而興致起伏和奶娃作交流,得到的是呀呀童語和點頭、搖頭,逗得皮肉鬆弛的臉上多了幾條溝壑。轉眼二十載,昔日精心嗬護的孩子長大了,會走會跳會思考,不用再跟著屁股後頭收拾殘局。傾心血教導的結果是關係日益生疏,偶爾衝動想理順小姐的發絲卻被擋手防禦,住在同一屋簷下相對無言的貓和老鼠。總有一方要退出,於是她收拾行李告老隱居。新時代交由年輕人打理再自然不過,隻不過事實證明年輕人的腦袋受新思潮的衝擊,變得我行我素、膽大妄為,小姐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選定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逃婚,放下身段滿街跑兼經常闖禍,得罪人多稱呼人少,走在路上不乏想殺她報仇雪恨的人。
花心血教導的孩子最後誤入歧途,成為不良少女。回來管束礙人口眼,不回來嘛又愧為人仆。預料孤孤單單過完一生,意料外的一天小姐派人請她回去,心裡忐忑不安,再回待了大半生的地方會是何種景象?至少,垂暮之年的她還有利用的價值,至少她是被需要的。
眼前的小家夥無憂無慮,整天下來笑嘻嘻的,吃飽睡睡飽吃,多麼讓人羨慕啊。說來可笑,一個將死之人說什麼羨慕,這麼大的歲數活得夠本了。
“哎喲!”一個小婢女掃地時不慎撞到身後的桌角,正呼疼。
慈祥的臉孔飛快收縮成惡婆娘的嘴臉,一臉不快。“哪房的丫頭。”
“回老太,奴婢是雛雀房的丫頭。”對上奶媽的厲眼,一個心虛馬上低頭,眼睛左瞟右顧,身體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