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於席清予和戚珩來說，不過是賦予了特殊名號的一天，時刻黏在一起的三年，讓他們的日子趨於平淡，但學會在平淡中相愛，才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席清予和戚珩從房間出門時，正好同隔壁房的沈祁和沐軒撞上，四人皆是一臉震驚。

“你們兩這麼晚要出去?約會嗎?”沈祁從上到下瞄了一眼他倆厚重的衣物，看著不像是要去酒店吃夜宵的。

沈祁和沐軒十指緊扣，沈祁另外一隻手提著沉甸甸的東西，但就是沒有鬆手的意思。

沈祁好似並不在意人知道他是gay，即使最近幾天，他總是那些選手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他依舊不知收斂，我行我素。

席清予倒是羨慕他的勇氣，讓他在那麼多人麵前牽戚珩的手，他可能會……軟弱。

戚珩：“嗯。”

對方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倆，大晚上，烏漆麻黑，天寒地凍，出去約會?

眼神逐漸晦澀濁化：“你兩還有這種癖好?”

早在線上席清予就知沈祁那老司機的屬性，嘴炮功力一流，不過沐軒那隱隱期待的瑩潤杏眼是怎麼個意思?

細聲解釋：“不是，出去夜騎。”

再不解釋人就要腦補一套動作戲的雛形了。

沈祁放下右手的東西，咂咂嘴：“那你兩這癖好也挺奇特的，大晚上夜騎，又黑又冷，你兩是準備跟陰間使者結伴嗎?”

戚珩就沒席清予那麼好氣了，凶巴巴的反駁人：“你懂什麼，這叫意境。”

要這麼說的話沈祁確實不懂，他一個戀愛才談了不到一個月的毛頭小子，哪兒比得上戚珩這個情感時限長達三年的人。

“行行行，我不懂，你兩自己去意境去吧，走吧，我們回房間。”

真的是夜騎，不過不是各自騎，而是席清予載戚珩。

席清予踩著踏板轉動輪滑，自行車行駛在非機動車道，他踩得不緊不慢，雖然已經做了全副武裝，但一直有冷風吹進眼睛裡。

戚珩就這樣坐在後座，雙手摟著席清予的腰，席清予的腰肢他握了這麼多年了，很是清楚，但還是不免抱怨兩句：“你這腰也太瘦了吧?”

他半個手都能就能將人扣住，更何況席清予還穿著厚重的衣服。

“我有時候真怕壓得太重給你掐斷。”

“閉嘴!”冷冽的聲線比這冬夜還要涼上幾分：“彆破壞氛圍，也彆亂摸，開車呢。”

戚珩一直都知道，席清予是一個喜歡浪漫的人，因為他本身就很浪漫：“好的。”

兩人不知繞著酒店外麵那條大道來回行駛了好幾次，席清予也漸漸吃力起來。

天很黑，像是濃墨從萬裡高空潑下，星星疏散，雲靄倒是有些深，一點也不同於小時候的場景。

“戚珩，今天何蕭瀟又給我發消息了，說不給她錢她就去學校找你，讓你們學校所有人都知道你是gay，還是跟你的哥哥搞在一起。她去店裡鬨過，現在店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兩的關係了。”

席清予的音色不沉，平心靜氣時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敘事感，讓人渴望聽他說更多的話，舒緩心靈。

“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隱藏，我隻是在等你準備好，至於我，從意識到喜歡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準備。”

“這樣以後賀舟再也不用追問我女朋友長什麼樣兒?為什麼一有時間就往網吧跑?需不需要補身體這些問題了?我都嫌他煩。”

男生的下頜是貼在席清予肩膀上的，因為席清予瘦，有些咯人，但他靠得很舒服，濕熱的熱氣噴灑在席清予耳畔處，讓席清予耳根子又癢又燙。

黑色口罩之下的嘴角勾起了不小的弧度，席清予眼眶旖旎含水，溢著柔情：“我之前給過她一筆錢，但她要三十萬，本來想著這次比賽要是贏了，把錢給她後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但現在好像不用了。”

對，他就是在交代自己的罪行，主動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我知道，等這件事完之後，我們讓聞哥幫我們處理吧，他比我們有經驗。”

席清予：“嗯。”

他最近被何蕭瀟纏得不厭其煩，他忽然醒悟，戚珩之前說得對，人的貪心是無窮無儘的，身在漩渦周圍，不管你滿足它多少，它都不會罷休，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解決掉那個黑洞。

“還有，我違約了，你之前讓我不許抽煙，但我前不久抽了，抽了兩包。”

“我知道。”

戚珩依舊是那三個字，席清予並沒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戚珩在他耳邊笑了笑：“你不是說我是狗嗎?狗的鼻子可是很靈的。還有，你所有的一切，我了如指掌，包括你給何蕭瀟打錢，我之所以沒阻止，是想讓你自己意識到，順便讓何蕭瀟入套。”

“放心，之後會讓她吐出來的。”

席清予醞釀了半天，隻說出了一句話：“你這樣，顯得我很蠢。”

這一次是嘲笑，席清予能體會得出來。

“但我不會騎自行車。”

像是為了刻意炫技，席清予猛踩踏板，風刮得戚珩臉跟劃刀子一樣，但他倆依舊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