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祐盯著執行董事位置上的葉司睿,男人穿著熨燙整齊的西裝,整個人打理得體,那張與葉司沂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是穩重與沉默,眼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文件。
謹慎的確認無誤後,才在署名處簽字。
魏祐上前一步接過文件,葉司睿罕見開口:“他那個遊戲要到決賽了吧?怎麼樣了?”
冷漠的語氣可不見關心,倒像是無意提起時的嘲諷與防備。
這就是葉司沂和葉司睿之間的差彆,一人乖張卻不令人討厭,行事也輕浮,而麵前的葉司睿,與葉司沂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對,馬上要到決賽了,就七八天的事兒。他也參加了那個遊戲,在裡麵打比賽。”
魏祐半佝著腰身,雖看起來西裝革履的,但也掩蓋不住低微性:“那個遊戲最近因為一些雜七雜八的新聞,熱度挺高的,暫時超過了我們主打的幾款遊戲?”
“暫時?”坐在這個位置久了,難免會有位分相當的不怒自威:“你覺得他隻是運氣好嗎?他當初能造出這個遊戲,你覺得他隻是個渾渾噩噩的富二代嗎?”
“彆人這麼認為,你也覺得他是嗎?他腦子裡那些東西,可比我們都聰明。”
葉司沂確實不是一個隻會揮霍的富二代,當初能造出《誅魔》這款遊戲,葉司沂在那個團隊中的作用還要遠高於他,隻是不知道為何,成功之後,大家隻是調侃,這遊戲之所以成功,是因為葉司沂的家室。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也漸漸這麼認為了,或許真如葉司沂所說,他在這個位置上待久了,早就失了初心。
“魏祐,這個遊戲在你手裡是什麼樣的,我要它在葉司沂手裡就是什麼樣,彆讓我覺得你不如他,彆讓我覺得,當初挖你一個人進公司,是錯誤的。”
從辦公室退出來,魏祐看著微博上一個接一個的熱搜,頭疼欲裂。
這遊戲已經熱度這麼高了,讓它再降下去,用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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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清予上一次來戚珩他家,至少沒現在這般緊張,他現在的心跳,起碼一百二。
馬上就要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結果了。
與他十指緊握的手緊了緊,隨後鬆開,戚珩給了他一個隨性的笑容:“有那麼嚇人嗎?放心吧,我爸媽他們不會怎麼樣的,我媽多喜歡你呀。”
大姨確實喜歡他,但那不意味著能同意他和戚珩在一起。
剛一開門,門口赫然站著一對夫妻,看見他倆,夫妻倆倒是比席清予他們更緊張,蘇楊擠了個笑:“回來了,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
“媽,已經吃了。”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皆是不知該怎麼開口,夫妻倆的頭垂得比席清予還低,像是羞恥得難以麵對。
兩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最終是戚呈拿了主意:“清予,你先進去,我跟戚珩單獨談談。”
席清予自然是不乾的,既然是情侶,那就該一起麵對,甫一開口:“姨夫——”
戚珩的手掐了過來,硬生生斷了席清予的話,他這會兒倒是溫柔了:“你先進去。”
戚珩的房間還跟之前一樣,乾淨的陽光味道,有一個鑲嵌在牆上的木製書架。
書架上的書不是什麼經典流傳的名著,三教九流的都有,七八年前好看的小說和漫畫,看得出戚珩當年也是熱血中二的少年,再有的就是跟編程有關的教材了。
書架上有很多本子,那種最普通的數學本,席清予隨意翻開一頁,是戚珩打的草稿。
上麵的字跡明顯可見是兩人的,一人張狂,一人娟秀,席清予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的字跡。
戚珩高中的時候,最開始成績一塌糊塗,蘇楊給他找過補習老師,大家都覺得他又笨又不愛說話,每次教不了多久,都是老師自己辭職了,說教戚珩簡直是煎熬。
蘇楊沒辦法,來問自己能不能幫戚珩補習補習,戚珩確實跟其他小孩不太一樣,陰沉、自閉、惡劣,但在自己麵前,那些大家以為的症狀好似有所削弱,自己便擔下了補習的任務。
想不到戚珩還保留著這些東西。
“混賬,你簡直是!你知道你這種性質叫什麼嗎?”
隔著一整個客廳和一扇緊閉的房門,席清予都能感受到那聲怒吼裡的暴躁,剛一出門,戚呈一巴掌就甩在了戚珩臉上,一點沒收力。
夫妻倆站在戚珩麵前,蘇楊極力勸阻著:“你生氣也彆動手啊。”
戚呈:“你聽聽他乾的那些事兒?我沒打死他就算輕的了。”
蘇楊一邊拖著丈夫的手,一邊又對戚珩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不知該怎麼辦,一個母親站在丈夫與孩子中間左右為難。
“清予,你出來了。”
戚珩覺得自己現在又狼狽又醜,他爸也真是的,打人不打臉的道理不懂啊?席清予要是嫌棄得把他踹額他找誰哭去。
戚呈叉著腰站在那兒氣得不輕,那張臉紅得不比戚珩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