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了解路希華的情況,蘇維君的心中有了一個合適的蟲選。
通過王儲的特權來到戒備森嚴的水底監獄,雄蟲見到了半死不活的金發軍雌。
強大精神力利刃造成的攻擊極難恢複,監獄甚至不需要再進行其他特殊的刑罰。蘭斯諾像一條廢蟲般躺在地上,身上掛著呼吸機和幾個點滴,以維持他的生命體征,保證他能夠活到審判日。
當見到探監的雄蟲是蘇維君時,蘭斯諾劇烈地掙紮著,發出憤怒的咆哮。
蘇維君抑製住自己想再踹他兩腳的衝動。一直以來,他最討厭的軍雌便是路希華的這位副將。仿佛就他長著張能叭叭的嘴,狗嘴裡吐不出半句人話。
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路希華身後——如果不是一直無法突破路希華的防禦,他早就抓了這隻聒噪的雌蟲片了做蟲肉刺身了。
蘇維君指示身邊的獄警:“把他的呼吸機拆了。”
獄警久聞王儲暴虐之名,顫顫巍巍說道:“……殿下,他的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如果拆了呼吸機,恐怕撐不了半個小時。”
蘇維君點點頭,示意他出去。
待牢獄中隻剩下兩隻蟲時,蘇維君來到路希華身邊,蹲下身,拔下了他的呼吸機。
呼吸到自由的空氣,蘭斯諾立刻開罵:“你這個狗東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唔唔……”
蘇維君又給他把呼吸機塞了回去。
——這事好辦得很,那就拔一次說一句,說一句插一次。
蘭斯諾這隻蠢蟲,能夠獲得那點在製造機甲上的悟性,代價是他這輩子所有的智商和情商。
蘇維君“嘖”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蘭斯諾,覬覦王儲的雌君,難免會讓我懷疑你和路希華之間有什麼苟且。”
蘭斯諾聽了這話,又開始激烈地撲騰,蘇維君適時地拔下了他的呼吸機。
“沒有!咳咳!你不能汙蔑路上將!”
蘇維君再次給他插上去,做出思考的姿態:“讓我想想,雌君私通是什麼刑罰呢?雄主似乎可以隨意處死呢。”
——雄主虐待雌侍無罪,隻是因為律法對雄蟲的諸多赦免,及私下的約定俗成。但雌君私通獲死,卻是明明白白寫在蟲族法律條文中的。
他再次拔下蘭斯諾的呼吸機,果然從對方嘴裡聽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你這隻卑劣的蟲滓!路上將的精神域全被你打碎了,他怎麼可能私通!”
“他從戰場上回來本來就受了重傷!你們這幫皇室的畜生,還想拿他當生育容器!”
“最忠誠的戰士,不應該因為你捏造的罪名被侮辱!”
蘇維君在呼吸機的一插一拔間,終於從蘭斯諾那理解堪憂邏輯水平中拚湊出了完整的真相。
路希華雖然在戰場上刺殺了人類將領,但同時也被重傷,精神域出現嚴重損害。
路希華的精神力級彆過高,帝國沒有匹配等級的雄蟲可以治愈他如此嚴重的精神域創傷。而軍雌的精神域傷害意味著終身殘疾——他們無法在戰場上穩定攻擊,形如一枚廢棋。
但這枚廢棋還有些許用處。
來自4S級級彆雌蟲的優秀基因,非常適合成為王儲殿下的生育容器。
蘇維君大概能夠明白原身的想法——如此強大的軍雌,與其讓他成為不穩定因素,不如徹底摧毀。
修補危樓很難,但讓危樓成為廢墟很簡單。
精神域全部碎裂的路希華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相反,綿延不斷發作著的痛楚,讓他不得不瘋狂依賴著雄蟲偶爾施舍的一點點信息素和精神力撫觸,獲得暫時的解脫。
種族的本性、基因的選擇、忠誠的信仰、身體的痛楚、成癮的欲望……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摧毀著一隻軍雌的驕傲,將他捏化成另一個模樣。
蘇維君的心中堆積著沉悶的情緒。
——他曾是蟲族最耀眼的晨星,終將被他所守護的帝國毀滅。
*
蘇維君回到家的時候,路希華仍學著貓貓蟲那樣趴在地上,似乎沒有改變過這種姿態。
他抬起頭,規規矩矩地問好:“您回來了。”
“喵~”
綿軟的叫聲傳來,蘇維君舉著手中毛絨絨的貓貓蟲,揮了揮它的小爪子,讓它同路希華打聲招呼。
蘇維君蹲下身,將貓貓蟲放在路希華麵前,輕聲說道:“這世上有的是貓貓蟲,不需要一隻蟲族去特意扮演。蟲族就是蟲族。”
貓貓蟲親昵地用臉。蹭了蹭路希華蜷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