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桓坐在主廳內的側位上,等著楚歇回府,卻不曾想楚歇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襤褸、麵瘦肌黃,看起來像是個乞丐的小孩兒。
燕桓沒有多問,隻是示意下人把剛煮好的薑茶端進來。
他走到楚歇身邊,替正在用熱水洗手的楚歇脫下了鬥篷。
“殿下此去玩的可還儘興?”燕桓從身邊一個侍女的手中接過手爐,遞給楚歇。
“北城雖寒,可確實比京城有趣的多了!”楚歇把薑茶一飲而儘,接過了手爐:“桓叔,歇兒還帶回來一個孩子,恰好可以做歇兒的玩伴和書童。”
燕桓看了眼很是拘謹的丁適,問道:“可有名字?”
“父親給我取名為丁適。”
“可曾取字?”
“還未曾取字。”
丁適很害怕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和藹、很慈祥,可這些日子流浪的經曆告訴他,這個人很可怕。
“既然是殿下帶回來的人,那就由殿下取字如何?”燕桓笑著問。
“如此也好,”楚歇點了點頭:“那就叫……皓槿吧!”
“既然如此,燕乙,帶著皓槿去浴房修整一下。”燕桓回頭對著身後的燕乙吩咐道。
燕乙領著丁適朝著浴房的方向走去。
“殿下,今日的功課可曾向魏夫子請教?”
楚歇忽然覺得燕桓這個笑容有些危險。
“歇兒這就去!”楚歇立馬作揖離開。
待到楚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坐在原地的燕桓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冷漠,狡詐,不近人情。
“燕甲,去查查這個丁適的來曆,若正常可信,就謄抄一份交給我,若不對勁,殺了便是。”
燕桓抿了一口熱茶,北城的寒冷讓熱茶飄起濃濃的霧氣,遮住了他的臉。
燕甲站在燕桓的身後沒動,遞給他了一張看上去像是剛寫好的紙條。
“此子練武資質極佳,若能受到正確的教導,前途不可估量。若能為我們所用,更好。”
燕桓看完,把紙條扔進手中的暖爐中,親眼看著紙條化為灰燼,這才開口:“既然你這個天才都說資質極佳了,那這孩子必是萬中無一的奇才,若來曆可信,就許你教他武功。”
燕甲這才點了點頭,快步走出房門。
大廳內生著炭火,燃著熏香,燕桓坐在廳內,看著眼前紛飛的大雪,思緒不由得拉遠……
那時候的燕桓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