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軒轅氏 九川山境,初入時雲霧……(1 / 2)

九川山境,初入時雲霧飄渺,時而鵝毛飛雪,時而花雨繽紛。再到山腰處,晝夜交錯便頻繁異常,時間流逝宛如白駒過隙,末於彈指之間。此時又到了冥夜,他於匆忙之中仰望一眼天際,隻見星河流動,各路星宿光芒璀璨,綴與五色極光之中,神秘而詭異。不敢多看,那人便手執木杖,繼續前進。

已然不知輪回了多少個晝夜,那人竟從三十多歲的青年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雙猶如枯木的手撐在木杖上,顫巍前行。身上的鬥篷已經染儘風霜,殘雪和落花墜落肩頭。頭頂的玄鳥哀鳴聲響徹山空,似乎在勸誡來者:“回去吧,再往前便不可生還!”可那渾濁的雙眼卻有著不懼生死的光,他咬著皸裂的下唇,使勁全身力氣地往前,誓要登上山巔。

忽聞水聲潺潺,他驚喜萬分。前方的雪緩慢消融,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珠,而水珠在空中悠悠飄轉,彙聚成了數條細長的水流,待走近便可發現這些漂浮的水流皆是逆流而上,似乎由一種力量指引。晝夜交錯於無聲中停止,明朗的晴空在昭示著他終於曆經千辛,重見天日。他卻一步也不敢停歇,順著水流登頂。

四麵八方的水緩緩流動著,彙集於在九川山境的最高峰,那便是神州九川的源頭——九川之巔。

終於……終於找到了……神策古傳中果然說的是真的,它沒騙我,老天沒騙我啊!

他蹣跚著步子,一步步走近靜靜流淌的川水,眼中不知何時已經溢滿淚水。

九川源流波光粼粼,川底的沉積著的五色石折射出朦朧的光彩,川岸的對麵生長著傳說中的長生柳,立於百色花野之中,細柳隨風拂動,乃億萬年不變的神景。

神策古傳中有言:“女媧神降臨神州,於九川之巔,捧忘憂淨土,折長生柳枝,創造世人。”

他心裡不斷催促自己:隻差最後一步,最後一步了。他佝僂著身軀,走入川流之中,腳下所踩過五色石光芒更加明亮,空中飄來無數花瓣圍繞在他的身邊,過川之人,可得萬物生靈的庇佑。

踏過百花叢,他來到了長生柳下。撐著最後幾口氣,跪在樹根前,顫抖著手將懷中藏著的布兜拿出來,布兜之內取出一個精致可愛的泥娃娃。他長歎著氣,及其小心翼翼把泥娃娃地放於柳樹根部。

“爹回不去啦……”他的聲音虛弱蒼老,但字字深情,仿佛眼前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哽咽著,淚水卻已流乾。

“我此生對不起你娘,不能再對不起你……”

說話間刻,體內的力量彙聚於手掌,注入於泥娃娃中。待最後一絲儘了,枯老的身軀終於沉然倒下。

九川山境在片刻的喧嘩之後又回歸了萬年的平靜,玄鳥的鳴聲悠揚,回蕩在山林之上,世間無人可知,在萬年的頃刻光陰中,有過一人,冒死闖入神境,於長生柳下,留下了一顆沉睡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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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後,軒轅氏四歸門的靈堂內出現一個睡在繈褓中的嬰兒,夜半露寒,嬰兒發出啼啼的哭聲引來驚異的守堂人。守堂人驚慌失措地抱著孩子奔入門主山內。

“四歸門門主的印牌!怎麼會……”軒轅池尚抱著孩子,正在陷入沉思,他的夫人宮淑落從孩子的繈褓中找到了一塊棕色的玉牌,和她丈夫腰間的那枚輪廓雕飾彆無二致,隻是背麵所刻的字卻是那個早就死去二十多年的大哥軒轅迫的“迫”字。

看著那“迫”字,軒轅池尚便回想起在十七歲那年的春日,大哥臨走前笑著摸著他的腦袋,對他說的話:“哥哥一定會回來,看你長成男子漢的樣子!”

可是至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承諾他早已不再守望。因為在大哥離開宗門的第二年,便傳來大哥跳下繼望崖,屍骨全無的死訊。

可是這孩子怎麼會有大哥的印牌,難道……凝神思索良久,軒轅池尚才垂眸,仔細地端詳著懷中的孩子那雙烏黑純澈的眼睛,可見那孩子眉眼之中竟真有幾分大哥年少時的樣子,思念之情漸漸地填滿了心間,如此溫暖卻又有著錐心之痛。

宮淑落看著愛人雙眸中情緒的波動,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知道他睹物思人,心裡一定不好受。她輕輕抓起嬰兒擺動的稚嫩的小手,柔聲說道:“夫君,這孩子怕是和我們軒轅一家有著頗深的緣分,不如讓他成為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吧。”

軒轅池尚聞言,眼中不知不覺已經閃著淚光。

片刻後,他伸臂摟住了妻子的肩膀,在她額間輕輕一吻:“好。”

懷中的嬰兒好像聽得懂大人的話,玩弄著脖子上的柳藤環,發出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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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後,四歸門踏雲山間樹林中坐有一六角亭,亭中有一少年,身著一身青梅雲紋錦衣,兩袖撈至肘間,手拿石杵,正認真研磨著一塊紫色的天然礦石。

不遠處灌木叢中傳來微弱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挑眉,眼眸微微往後斜視了一下後,便自然地收回目光,身體還是保持原來的動作,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但嘴角卻勾起一抹了然於心的壞笑。

身後的小人以為他沒發現,弓著身子偷偷摸摸地準備走到他背後嚇他一跳,可還沒走近,空中倏地飛來一枚石子,不輕不重地打在她額頭上。

“嘶……”小丫頭捂著額頭走到他身旁,一臉委屈地嗔怪到:“哥哥又欺負人,明明說好了不打額頭的!”

軒轅祁舟看著妹妹頭上又紅了一塊,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我原本是想打你肚子,誰讓你那麼矮,偏偏就挨在了額頭。”

軒轅池落沒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也就不怪哥哥,目光看向了哥哥石磨盤上的紫色粉末,讚歎道:“哥哥這顏色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