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滿月酒過後，程向海又開始了沒日沒夜地學習。他依舊無法回到程家，但每每想起程綺平就會控製不住地嘴角上揚淺笑。

就連錢鑫和林伊萱也發現了他的改變，雖然細微但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這是多麼大的變化。

要知道當初程向海就像是貝殼裡的珍珠，將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不叫人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這兩日的笑加起來比他前年一整年加起來的還多，更何況還是發自內心不加掩飾的。

“海子，我發現你最近笑得多了！”錢鑫癱在椅子上，頭抬起來看身後的程向海。

“有嗎？”程向海收住了笑，有點兒不好意思。

“當然有啊！不信你問問林伊萱。”

錢鑫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轉向左側鄭重道：“林伊萱，你說海子這兩天是不是嘴角就沒耷下來過！”

“嗯，向海哥哥確實笑得比以往多了。”

林伊萱話音剛落，末了又補一句：“但是，向海哥哥笑起來很好看。”

“對啊海子，我和你說小孩子可喜歡會笑的大人了。你笑起來好看，你弟弟也會喜歡的。”錢鑫尋思著要趁此機會讓程向海多笑笑才行。

“……真的嗎？”程向海想到程綺平，心下一軟，眉眼越發溫柔。

“向海哥哥你少聽他胡謅，你就算不笑小平安也喜歡你。”林伊萱可太清楚錢鑫的想法了，可倘若這樣成了程向海的束縛，那也未必見得是件好事。

“向海哥哥你想，小平安滿月席上一直粘著你，這不就是喜歡你嗎？”

程向海尋思了一會，不確定道： “是這樣嗎？可是……我聽說小孩子很容易喜歡一個人，也很容易忘記一個人。”

說著說著，他就將自己內心的心事全然脫盤而出。

“以我現在的處境，和平安見麵都已經是難上加難。”

“平安應該很快就會把我忘了吧？”

一想到那個孩子會忘了自己，程向海心裡就止不住的泛澀。

“向海哥哥……”

林伊萱和錢鑫也無法改變現狀，隻能當程向海的小樹洞，讓他心裡能好受些。

“沒事海子，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錢鑫握住程向海的手，捏了兩下手心算是撫慰他。

“嗯，我沒事。”程向海垂下眼簾揚起苦笑，更像是在對自己說的慰藉話，看得讓人為之傷心。

錢鑫看得心裡窩火，連帶著更加厭惡程家夫婦。

“程向海同學，有人找你！”眼前少女臉色緋紅，眼中帶有掩飾不住的愛慕之情，聲音甜美動聽。

“誰啊？”錢鑫可是知道，程向海在校內沒有好到可以竄班的人。

“是，是沒見過的人。好像是前段時間剛轉來的……”那名少女雖然是在回答錢鑫的問題，卻一直用餘光看著一旁的程向海。她時不時露出羞澀的笑容，卻沒有做出更多逾越的動作。

“嗯，謝謝。”程向海愣怔了一瞬，不知是誰來找他。但很快就起身走了出去，擔心外頭的人久等。

門外的人雙臂靠著欄杆，風吹散他的發絲，恍若是平行世界裡的人物。

“你好，請問你是……”

程向海的話還未問出口，就看到了那人轉過身來。

“向海，好久不見。”彥曄桁冷峻的外表在陽光襯托之下，似乎也被柔和了許多。

明明一個月前才剛見過的，程向海心想。

“呃，嗯，好久不見，曄桁哥。”程向海平日裡不怎麼與人打交道，如今說話的時候舌頭都險些捋不直了。

“你，你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嗎？”

程向海將心中疑惑問出口，他可不知道這位‘太子爺’找他是要做些什麼。

“怎麼？沒有要緊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彥曄桁將碎發攏到左耳廓上，一個淺笑就叫人恍了神。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向海尷尬地摸了摸耳廓，也不知要說些什麼話將話題延續下去。

“……”

空氣仿佛凝結一般，兩個少年就站在彼此的對立麵互相凝望。

“這周末是我生日。”彥曄桁莫名說了這句話，隨後就等著程向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