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 你們這是違抗聖令!(1 / 2)

碎顏流珠 上湯彆 4119 字 2024-03-30

嚴策寧轉頭望向被段銳挾持的宋顏樂,無聲的對視裡,他們似乎都明白了什麼——火器確實是被段銳運進來的,且其背後還有主謀,那個主謀可想而知是誰。

炮聲不斷轟響,交戰的將士終於察覺不對,他們從拚命搏殺到不約而同紛紛避開火銃。

交戰地瞬間慌亂成一片,逃的逃,躲的躲,被火銃打中的立即倒地而亡,而被火銃衝擊力炸到的——十有八九隻剩半條廢命。

“段銳!”闞沙爾震目環視著這一切,腦子空白一瞬,旋即一股極大的怒火迸發出來。他顫著聲嘶吼,看著士兵一個個倒在自己身邊,他比任一時刻都要暴怒。

段銳段銳,縱使他百般戒備,也沒想到被自己養的兵反戈一擊。他被欺騙了這麼多年,把自己的兵養成了奸人的兵,他何止是暴怒,渾身血液仿佛沸騰至頂,他暴怒叫囂,要殺了段銳,他一定要殺了段銳。

他不再顧嚴策寧,踉蹌了幾步,踏過窪坑,揀起浸在血水裡的刀,避開投擲過來的火彈,他怒吼著,朝著坡地上的段銳奔去。

宋顏樂看到了闞沙爾,他的身影愈發清晰,正朝著這處奔來。她立馬朝著嚴策寧喊:“攔住他!”

嚴策寧不知所以,但他同樣朝著這方跑來,某一個瞬間,宋顏樂看到了他們相似的身影。

“不要過來!”宋顏樂吼著,一遍遍喊著,她無力回天,無從下手,隻能一遍遍重複喊著不要過來。

嚴策寧遠離了火器的射擊範圍,他繞路不管不顧地朝這處奔,同時也在關注著闞沙爾的動向。

他沒辦法攔住闞沙爾,此時的西境戰神如失去自我的猛獸,他聽不進任何東西,看不見周遭的一切。

闞沙爾嘶喊著朝著那方跑,隻想把段銳徹底撕裂。

宋顏樂看著闞沙爾不顧一切地奔過來,她承認自己是有一絲動容的。她原本隻是不想自己的心上人親眼目睹有著一絲親緣關係的人死在他麵前,可現在,那個被稱為西境戰神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一切都付之東流,狂奔在他的領地,悍然不顧要將那欺騙狂徒誅殺——宋顏樂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覺,所以她叫喊著,試圖以這種微薄的言語來阻止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她並不想用這種方法收複西境。

伴隨著宋顏樂的一聲嘶喊,轟炸聲再次響起,正對著奔來的闞沙爾,爆破聲過後是刺眼的火光。

不遠處闞沙爾的身影在瞬間被巨力推飛,裹挾著濃濃的火藥味,各種物體落地的悶聲響起。宋顏樂看到沙土之上,闞沙爾的身軀僵硬在地,爛碎的四肢抽搐幾下,整張臉血肉模糊,片刻便一動不動,唯由內向外滲血的眼球保持著開眼狀態。

他不甘心就此瞑目。

嚴策寧不知為何停下來,在那一灘爛血爛肉看了幾眼。這本是他最想除掉的人,這一刻竟覺得有一絲惋惜。闞沙爾當之無愧是一名戰場上天生的勇士,隻是太過貪心,運氣也不如意。

交戰地已是狼藉一片,段銳賞心悅目,心情頗佳地俯身在宋顏樂耳邊說:“該輪到下一個了。”

宋顏樂閉眼深吸著氣,再看向他的眼神如冰刺骨。

“哦,不對。”段銳單手撫上宋顏樂的臉,宋顏樂陡然避開,他朝著嚴策寧的方向看去,朝後方士兵打手勢,“要讓他先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再送走比較有趣,是不是?”

嚴策寧被押到了他們麵前,宋顏樂手腕已經被麻繩徹底磨破,傷口處火辣地刺疼。

嚴策寧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後便不再看她,“督察大人,深謀遠慮啊。”

段銳輕笑出聲:“謬讚,段某沒什麼本事,到底還是不如嚴將軍,你在職期間儘心儘力,如今到了死期,那便就讓你明明白白地走。”

他單臂緊緊環著宋顏樂,說完低頭看了她一眼。嚴策寧順著視線也看向宋顏樂,他看到宋顏樂被折磨得痛苦的神情,看到腕上的傷口,心跟著沉起來。

宋顏樂衝他小幅度搖頭。

嚴策寧閉眼深吸氣,說:“你最好把臟手放開。”

段銳衝他挑眉,嚴策寧再重複一遍:“我說,把她放開。”

段銳有些不解,似乎嚴策寧並不想知道宋顏樂一直瞞著他的事情,而他在嚴策寧這充滿威脅的語氣中覺出有一絲不對,他想到了前不久,在林地遇見時,嚴策寧對他說的那句話。

沒理嚴策寧的話,他叫來一名小兵,詢問宮中情況。小兵回報說宮中一切情況穩定。

也正是這個空當,宋顏樂與嚴策寧交換了一個眼神,宋顏樂一心擔憂,卻還是無能為力,可嚴策寧似乎並沒有為此感到喪,他在用眼神安慰著宋顏樂。

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宋顏樂太想挽回這個局麵,她在那個眼神裡看出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嚴策寧在告訴她——放心,有我在。

段銳叫退手下,轉向嚴策寧時又換回一臉從容:“可惜,如今的大慶已不再是大慶,是時候改朝換代了。”

他低頭伏在宋顏樂耳邊說:“彆害怕,我速戰速決,這一戰後,你將會是我的皇後。”

宋顏樂睜大雙眼,她沒有想到段銳的野心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