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得挺早?”那兩個人正犯著花癡,羞澀地說不出話來,還有一個躲在廚房裡不出來,這招待人的擔子自然就落到了顧琪肩上,她推開門,把人請進來,“我們這還沒收拾好,你們先在客廳裡坐坐。”
兩個人就被領了進來。
許知意嬌滴滴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你們怎麼還帶東西啊?”
“你們才搬家嘛,我本來也沒想到,還是學長提醒說,這算喬遷之喜。所以去外麵定了個蛋糕,又買了些飲料糖果,算不得什麼。”孫瀟易明朗的聲音從關的緊緊的玻璃門外進來,“再說,我們兩個大男人空手上門怪不好意思。這次,要不是學長人好願意陪我一起,我都不好意思赴約。”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顧琪笑,“本來就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忙啊!”
接著是一陣玻璃碰撞的聲音,以及清冽的水聲,似乎在給對方倒水。
從始至終,隻有孫瀟易和顧琪她們在說話,那個傳說中的學長愣是沒出一點聲音。杭夏切菜的手頓了頓,有點好奇是怎麼一個男人,女孩子和他說話竟然置之不理,他這樣是不是太過無禮了?
她沒忍住好奇,借著轉身拿土豆的間隙,朝外瞥了一眼。
廚房半磨砂的玻璃遮住了客廳的光景,隻有模糊的人影在移動。兩人都身材高大瘦削,隻隔著門,看起來像是兩個人形立牌杵在客廳中央。
腳步聲漸遠,直到人影消失。
杭夏轉回了臉,拿起菜刀開始切土豆片。她自小有點做菜的天賦,這得益於杭父杭母都忙著事業,對她疏於照料,她小學的時候就喜歡看住家保姆切菜,覺得好玩,也試了幾回,慢慢就熟能生巧了。後來,切菜這一技能反而不是為了做菜,對於她來說更是為了解壓,隻要心情不好,她就喜歡切菜。
看著一片片大小適合的土豆片從她的刀下誕生,整齊地落入菜板上,她沒由來生出股自豪舒適來,人也放鬆了許多。
“裡麵是?”一道溫和的男聲問道。
但因為杭夏切得太過投入,所以並沒有聽見,反而順著以往的習慣哼起了歌。
蔣瑩瑩看了眼廚房,得意洋洋道,“是杭夏,另一個和我們合租的室友。她做飯很好吃的,昨天夏夏為我們做了回飯,她的手藝可得到了我們一致好評呢。”
“是啊是啊,不過可惜夏夏不喜歡油煙味,不願意常做。”許知意惋惜地說,“不然憑夏夏的手藝,我們每個月都想要付給她一千廚藝費請她做飯呢。”
“好啦,夏夏這是興趣,可不是來做飯給我們吃的。”顧琪嚴厲地瞄了一眼許知意。
許知意會意,知說錯了話,便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隻是找不到如何形容夏夏手藝的話,這樣說是為了讓班長他們更好地理解嘛!”
“似乎有歌聲?”男生又道。
“嗯?”孫瀟易側耳聽了聽,“還真的欸。”
客廳裡瞬間都被那低低的女音吸引,屏氣斂聲,安靜地傾聽起來。
輕柔溫軟的嗓音和著刀擊聲,從廚房裡飄出來,奇怪的是,明明是突兀沉悶的刀聲,但伴著她的嗓音,就是帶了一種安撫人心的靜謐舒緩來,恍然間,讓人聯想起了夕陽下灑滿陽光的鄉間小道,清晨水麵上漂浮著白霧輕紗的水濱,雨後蟲鳴寂寂的樹林。
孫瀟易聽了會兒,笑說,“我還不知道杭夏還會唱歌啊,早知道她唱歌這麼好聽,當初校園大賽就應該讓她擔任我們班的領唱了,也少了我去那麼多人麵前獻醜。”
客廳哄堂大笑。
說起這個就是一段趣事了。孫瀟易作為班長,當時找了幾個都不願意擔任班級的領唱,無奈之下,孫瀟易自告奮勇,站在了話筒前,但他實在五音不全,即使後麵人多,也抵不住他一人的嗓門,理所應當的,他們班複賽都沒進。他也因為沒有一個調在線的獨特唱歌方式,成了係裡的名人。
蔣瑩瑩道,“夏夏為人低調內斂,就算你當時求了,也不一定答應。”
“對呀對呀。”許知意附和,“最後還不得班長你自己去?”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降低,他們大笑時,杭夏就聽見了,後麵又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她不禁止住了嗓音,丟臉地不敢再唱下去。
這時,顧琪推門進來,“夏夏,怎麼不唱了?很好聽。”
“唱累了就不唱了。”杭夏一邊切菜,一邊低低地應了聲。
“菜還沒收拾好嗎?要不要我來幫你。”
“不用。”杭夏說,“就隻剩這些土豆片,還有那邊的金針菇沒弄,我一個人就行。”
顧琪仔細地瞧了瞧,確實是這樣。其他的菜,方才孫瀟易他們來之前,幾個人就洗的差不多了。不過,她還是道,“那我炒一下火鍋底料好了,我們兩一起,很快的。”
杭夏沒再拒絕,點了點頭,“好。”
蔣瑩瑩和許知意也過來,幫忙把早上弄好的菜端出去。
孫瀟易和那個學長好像也想過來幫忙,但被蔣瑩瑩駁了回去,“是我們請你們吃飯,不是你們請我們吃飯,OK?”
許知意也跟著說,“對呀,客人就應該有客人的自覺,好不好?”
後麵似乎還說了什麼,但因為廚房裡的油煙機工作,再加上火鍋裡底料“滋滋”的聲音,杭夏並沒有聽清。
最終他們也沒能過來搭把手,隻能無奈地看著幾位女生跑進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