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瀟易。
蔣瑩瑩和許知意正好坐對麵,聽見話,一抬頭想打招呼,可在看清楚孫瀟易後麵的人後,兩個人不淡定了,臉上出現了既興奮又生氣的表情,扭曲的不行。
呆了一瞬,兩個人迅速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抽紙胡亂地抹嘴。
顧琪聽到孫瀟易的聲音轉過身去,還沒打招呼,也不悅地轉過了身,悶了一口雪碧。
她們的舉動十分離奇,不說蔣瑩瑩和許知意,就是顧琪,按照她的品行,是絕對不會對孫瀟易棄之不理的。
杭夏不明所以地也轉過身去,手裡還握著根油乎乎的烤羊肉串,用她潔白的牙齒朝外用力地扯著。
在她後麵的第一個是孫瀟易,他此時正笑語盈盈地伸出手掌輕擺打招呼。在孫瀟易後麵跟著的是雙手插兜,卻依然溫文儒雅的江雲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剛下班,他整個人帶了點頹廢的斯文,但眼睛仍舊亮,和陽光下的湖泊一般,隨時都波光粼粼的,耀眼又迷人。
站在江雲帆旁邊的還有兩個人,一個高大威猛,看起來就是一個充滿肌肉的猛/男,那渾身健碩的肌肉都要撕破衣服衝出來了。
杭夏垂眸瞥了眼手裡的羊肉串,總覺得那串兒和那猛/男手臂上的肌肉很類似,她突然有一種窒塞感,再也吃不下手裡的羊肉串了。她咀嚼的嘴也停了下來,訕訕地放了烤串。
她想,那人不會身上也帶羊膻味吧?
目光繼續流轉,她又看見了一個人。來人帶著黑框眼鏡,高高杵在那,臉上帶著的俱是冷傲,他似乎碰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正環胸側對著她們,冷漠地立在後麵。相比於其他幾個人,他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聯想起蔣瑩瑩顧琪的反應,杭夏心竅一動,她猜到是誰了。
黃渣男!
拋棄顧琪的黃昊軒。
她今天可算是得見真顏了。
看杭夏對著黃昊軒目不轉睛地打量,江雲帆無意地移了移步子,擋在了黃昊軒和杭夏中間,對杭夏笑問,“你…們來這邊玩?”
杭夏微蹙眉,對江雲帆擋著她審判渣男的行為感到不滿,便沒有理他。
蔣瑩瑩陰陽怪氣地說,“是啊!”
許知意跟著,“要是早知道會這麼晦氣,碰見某些非人物種,我們就不來了,平白臟了鞋底,壞了一雙好鞋。”
“對對對。”蔣瑩瑩應聲,接著又附耳低聲對許知意道,“會說多說點兒,彆浪費了你的口才。”
許知意頓受鼓舞:“也不知道它怎麼有這麼大本事,我要是知道我不得人喜歡,隻得狗喜歡,我是萬萬不好意思出門的。自己死了事小,臟了彆人事大啊。”
“噗”,杭夏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怎麼不知道許知意這麼會罵人,連個臟字都沒有,卻損到了極致。
周圍的人,除了江雲帆保持著他一慣的微笑,就杭夏突兀地笑了。意識到刹那間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她,杭夏隻能垂下頭,漲紅著臉,咬了咬口腔裡的軟肉,妄想用疼痛麻痹笑意。
“怎麼了?”江雲帆又煽風點火地問了一句。
看來還有一個不知道事情全委的人,現在他正一臉求知地四處探尋,像個瓜地裡找不到瓜的猹。
杭夏覺得更好笑了。
沒人為江雲帆答疑解惑,儘管他頗得蔣瑩瑩和許知意的喜愛,她們也沒告訴她。知情的孫瀟易也反應過來,可他又不能不顧顧琪和黃昊軒的麵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去宣揚,隻能摸著後腦勺打轉。
氣氛很怪。
除了憋笑的杭夏和懵懂的江雲帆外,其他人之間似乎起了一場大動乾戈的戰爭,雖兵不見血刃,但煞氣很重,屍橫遍野。
最後,是黃昊軒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冷哼一聲,“這裡太悶,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說完就走。
蔣瑩瑩“略略略”地對著他的背影吐舌頭,許知意更狠,直接“呸”了口唾沫。兩個人連偽裝都懶得偽裝,絲毫不顧及她們的意中人此刻正站在這,吃驚地將她們的所作所為儘收眼底。
站黃昊軒身旁的肌肉男拍了下江雲帆的肩膀,示意了一眼,跟了過去。
這裡便就隻剩下孫瀟易和江雲帆了。
孫瀟易過來蹲下,和顧琪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這層,我當時看見你們就想過來打個招呼的。”
“沒事,地方不大,遲早見到。”顧琪哂笑,“我總不能不見人吧?”
許知意冷嘲熱諷,“應該不見人的是他!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但即使夜黑風高,也容不得妖魔鬼怪出來害人吧?”
江雲帆毫不見外地拉開杭夏身邊的凳子,雲淡風輕地八卦,“怎麼回事?”
蔣瑩瑩眼睛一亮,側頭就對著她身旁的江雲帆科普起來。沒過一會兒,許知意也加入其中。
三個人頭挨著頭,和村口閒話的大媽們沒什麼兩樣。蔣瑩瑩和許知意真的是行走的電報機,將第一手情報講得繪聲繪色,和親眼見了般似的。
江雲帆直點頭。
顧琪想要阻止,但耐不住蔣瑩瑩和許知意太過憤懣,竹筒倒豆子的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
杭夏扒了個麻辣小龍蝦,美滋滋地塞進嘴裡,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江雲帆。
看來吃瓜群眾的隊伍又要增大了。
她捏著汽水瓶子盯著江雲帆細瞧。他聽得認真,雖不說話,但對於蔣瑩瑩和許知意的怒氣指責也會給予回應,不時點點頭,勾勾嘴角笑一笑。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江雲帆聽的時候,眼角餘光也會掃過她身上,和她對視上的時候,他也不做賊心虛,反而老神在在地對她抿唇淺笑,或者是歪歪頭,雅痞地挑下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