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一處高檔小區門口,梁京年付了錢下車,走到門口時從褲兜裡掏出門禁卡放在感應處,閘門打開,他從容地走了進去。
到家時,梁京年正在門口換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年長的男人,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威嚴之氣,似是坐在那等了許久,聽見門口有聲響,連忙轉過身看了一眼,見兒子回來了,放下心來,麵上卻是端著架子,嘴上不饒人。
“梁京年,大晚上不回家跑哪去了,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看不到嗎?”
梁正國話語中夾雜著一絲怒氣。
梁京年罔若未聞,換好鞋就背著書包朝二樓走去,梁正國一看更氣了:“我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梁京年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男人的眼神裡不帶一絲感情,語氣也是冷冷的:“你管的著嗎?”
“你就這樣跟你爸說話嗎!”梁正國怒吼道。
廚房裡走出來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人,長相明豔,皮膚保養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來年紀。
趙芸見父子兩又吵上了,趕緊上前拉著梁正國,勸說道:“乾什麼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梁正國氣的聲音都發顫:“你看看他的樣子,讓我怎麼好好說。”
梁京年看著這一幕就覺得礙眼,隨即轉身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梁正國提腳要跟上去,趙芸拉住他:“你乾嘛呀,跟孩子較什麼勁。”
梁正國坐下,無奈的說:“你說他怎麼就成這樣了,他以前上學什麼可從來沒讓我操過心,現在那班主任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前兩天還跟我打電話說要期末考了,下學期分班,他這成績搞不好在最差的班,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最差的班?”趙芸說,“那不行啊,最差的班那他還怎麼考大學。”
“隻能到時候再看了。”
兩人正說著話,樓梯口處梁京年去而複返,趙芸看見連忙站起身,殷切道:“京年,是不是餓了,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誰進我房間了?”梁京年問。
趙芸反應了一下,解釋道:“我看你房間好多天都沒打掃了,就進去幫你打掃了一下。”
“我桌上的鋼筆呢?”
“鋼筆?”趙芸想了一下,“我見它已經壞了就扔了,你要是喜歡,阿姨改天送你一隻新的。”
“扔哪了?”
許是聽出梁京年語氣中壓抑的怒氣,趙芸條件反射般指了指外麵:“就樓下的垃圾桶裡。”
剛說完,趙芸就看見梁京年奪門而出。
梁正國問她:“你把他的寶貝鋼筆扔了?”
見趙芸沒說話,梁正國接著說:“那是他媽送他的,你說你沒事扔他東西乾嘛。”
“我怎麼知道那鋼筆那麼重要,你也沒跟我說過。”趙芸瞪他,“你說這要是找不到怎麼辦?”
“能怎麼辦?涼拌唄。”
趙芸眉頭緊皺,這孩子本來就不喜歡她,這下不得更討厭了。
此時樓下,梁京年像是個瘋子,把所有垃圾桶翻了個遍,現在正是盛夏,打開垃圾一股惡臭味撲麵襲來,可梁京年像是沒有聞到,就算玻璃渣劃破了手指也像是沒有感覺到,依舊翻騰著那一堆堆的垃圾。
還好他找到了,梁京年緊緊握著那隻從垃圾桶裡找回來的鋼筆,像是握著一件失而複得的寶物。
趙芸在門口一直等著他,見他回來,趕忙上前,語氣有些焦急:“找到了嗎?”
梁京年沒有說話,劉芸看向他手,見鋼筆已經在他手裡,鬆了口氣,隨即見他手在流血:“這怎麼還把手劃傷了,我去拿醫藥箱。”
“不用了。”梁京年說,“以後不要隨便進我房間。”
劉芸點頭:“好。”
梁正國想要出麵勸和:“你芸姨她也不是故意的,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梁京年直接無視他離開,梁正國也是對他沒有辦法。
梁京年上樓回了房間,他關上門,拿著鋼筆進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將鋼筆放在水流下衝了衝,這才放到一邊把手洗乾淨。
過了會,他伸手關了水龍頭,抽了張紙擦乾手上的水漬,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拿著鋼筆出了洗手間。
書桌前,他將那隻鋼筆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都要反光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桌上的筆筒,他看著鋼筆坐在那發了好一會呆,才拿了身衣服轉身進了浴室。
洗完澡,梁京年隨意擦了擦頭發,半濕著就出來了,手上傳來一陣刺痛,梁京年低頭去看,隻見一道不淺的傷口,還在微微滲著血。
梁京年眉頭蹙起,突然想起上次打架薑聽買的藥,梁京年憑著記憶,找到了他放進櫃子抽屜的藥,拿出裡麵的棉簽和碘酒,自己上了藥,正要把它放回去,撇見袋子裡有創可貼,上麵還有些粉紅色的可愛圖案……
梁京年愣了一下,還好上次沒用,不然他要是把這個貼上,程錚估計門牙都能笑掉。
他將藥重新收拾好放回了原位。
床頭夜燈亮著,床上的梁京年卻是輾轉難眠,直到淩晨兩點意識才開始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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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在一聲聲響徹雲霄的蟬鳴聲中如期到來,高中科目多,考試時間總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