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已經趕到裡麵了,免得有些人一天也找不到一隻獵物。”
“會很難嗎?”
“難不倒你夫君。”
一提到這個沈妍就閉嘴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雲景解釋。
沈妍不經意地轉換話題,“你們平日裡騎馬是什麼感覺?”
“想試試?”
沈妍點點頭。
雲景嘴角漾起弧度,腔調散漫,“那就抓緊了。”
雲景揮手揚鞭,馬匹一聲長嘶,馬蹄如離弦的箭般朝前飛速狂奔,卷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風從沈妍的耳廓呼嘯而過,不知為什麼,她忽然釋懷了,即便是她要走,那也要留下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阿錦。”沈妍朝著無人的林裡大聲喊道,“我愛你。”
沈妍的聲音在空曠的林子裡留下一陣陣的回聲,驚得枝頭的鳥兒都離了巢。
雲景低頭搭在她肩上,“我知道。”
涼風入喉,沈妍禁不住輕咳幾聲,雲景將她摟得更緊了,“這身子也不知道要養到什麼時候。”
沈妍心下微顫,縮了縮指尖。
雲景刻意停了片刻,“無妨,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日子。”
沈妍垂下眸子,神色晦暗不明。
沈妍被雲景帶回帳裡喝藥,雲景特意讓沈翊混入安神的藥,喝完就哄著她睡了。
雲景難得親自給馬兒梳毛,連掬衣都看得出,主子今日心情不錯。
今日沈妍在林裡喊的那聲依舊回蕩在雲景耳邊,他有些心急了,想早點回到南夏。
“侯爺還親自梳毛啊。”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雲景聞聲看去,是淮安侯趙家的長女,雲景還在大紀時與淮安侯打過幾次交道。
雲景沒理她,自顧自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他實在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有這閒工夫他更喜歡陪沈妍去走上一段路。
“聽聞侯爺戰場上的英姿,我很想見識一下侯爺的射藝到底是不是如傳聞那般。”趙鬱霧手裡拿著弓,背上有一桶的羽箭。
“明日見分曉。”雲景看了一眼她的弓,心裡盤算著什麼。
“侯爺還打啞謎?”
雲景沒回答她,反問道:“你的弓用什麼做的?”
趙鬱霧拿起弓端詳著,“侯爺總不會說自己還沒有一把弓箭吧。”
“本侯有,但本侯的夫人缺一個。”雲景拿過她手裡的弓,對弓臂末端的東西感興趣,“這是什麼?”
“弓弰,可以加強弓弦的蓄勢並減低拉弓需要的力。”趙鬱霧又補充道,“是西邊的遊牧民族做出的。”
雲景試著將弓弦拉開,確實比他平日裡用的省力,或許可以給沈妍做一個,又想到沈妍隻有一隻手能用,怕是瞧見會難過。
沈妍睡醒時見帳裡沒人,起身喊掬衣,掬衣也不在,她隻能自己去尋,路上問了幾人才尋到雲景在的地方。
遠遠瞧見他正和一女子聊得歡,沈妍認得那是趙鬱霧,曾經拒絕了宋樾的那位小姐。
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見雲景拿著她的弓比劃著,罷了,這些領域她也不懂,還是回去吧。
路上遇到宋樾,她許久沒見宋樾了,瞧著精氣神好了許多。
“殿下今年也來了?”
“嗯。”宋樾一身勁裝正牽著馬走過來,“身子好了不少,想來試試。”
“祝殿下滿載而歸。”
“借你吉言。”宋樾見她一個人走著,問道,“怎麼不見侯爺?”
“他在忙,總不能時時陪著我。”沈妍沒有說起剛剛看到的。
宋樾微微一笑,“說的也是。”
宋樾打算將馬牽回馬廄,碰上了雲景和趙鬱霧,又想起剛剛沈妍說的那番話,怕是已經瞧見了。
宋樾隻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既然沈妍有自己的想法,那他不能乾涉。
沈妍回到帳裡發現臉上的胭脂被風吹掉好多,臉色蒼白不少,她又補了一些,免得叫雲景看見說她臉色不好。
每次一抬手手腕的紅繩都能露出來,不是說紅繩帶久了會辟邪擋災嗎,沈妍絲毫沒有感受到它的靈性。
雲景回來時便看到她在銅鏡前發呆,他走到她身後,捏著她的後頸,“發現你近日越來越喜歡打扮了。”
沈妍透過鏡子看他,“不好嗎?”
“自然是好的。”雲景低下身來貼在她的側臉,“感覺好些了嗎?”
沈妍轉頭在他的臉頰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雲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迷住,他從銅鏡裡清清楚楚看見一整個過程,原是這個模樣的。
雲景轉頭盯著她的眼眸,“今日怎麼這麼主動,又是說又是親的,是不是藏了什麼壞心思?”
沈妍回看他,雲景這一雙眸子生得最好,平日裡都是冷冷清清的,但此刻沈妍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她真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