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總有這麼一種人,命格太硬,身邊無人,但一生無阻,一世安康。
這種人是知道自己會孤獨終老的,他們向來不奢求有人陪伴。
那些人把自己稱之為獨愛者,擁有愛,卻不會愛。
不知道如何愛人,不懂得回應彆人的愛,父母不親,朋友不近。
商硯小時候同父母去過一座寺廟,當時似乎求的是學業有成,願望他不記得了,但卻記住了一個奇怪的和尚。
那師父第一眼瞧見他時一陣唏噓,然後朝他招手,叫他過去。
叫他過去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看他的眉眼,看他的耳朵嘴巴。
那天他被那師父拉去求了個簽,解簽時的那句話,商硯記了很久。
“命格好啊,衣食無憂,前路敞亮,”話說到一半,那師父臉上露出一種像是懷念過去的神情,看著外麵喃喃自語。
“命中有一奇緣,待到四七二八年歲,可惜紅線有,姻緣無。”
那天的話商硯沒有和父母說,他自認為這種話不可信,也從不去想,隻是不知為何,記得格外的清楚。
那一字一句,甚至是那位師父的神情,語氣,都仿佛昨天剛發生一般。
商硯自然是不信這些,求神拜佛也好,隻不過都是心理安慰,他可以為安慰父母去,也可以不信。
隻是這後來的十多年,他學業有成,高中時便保送第一學府碩士連讀。
後來出國留學進修,也都順順利利,一路通暢,做自己的公司以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太大的事。
上市,穩進京城十強企業,一直到現在,不過才五年。
有時候他自己都要懷疑,為何會這麼順利,順利的就像那個師父說的一樣。
最重要的那句無姻緣,好像也應證了。
從小到大,現在二十八歲了。
他竟然連一句喜歡都沒有收到過。。
就不說少年時期他隻顧學習,就是出國進修,國外的那些學生都比較開放,也沒有人對他說過喜歡。
商硯說他也不是想有人喜歡,隻是應了那和尚的話,他多少有點心裡不服一般。
人總是孤獨的,商硯總這麼勸慰自己。
就好像也在等那所謂的奇緣的出現。
朝安街這邊夜晚最為熱鬨,到處是小吃攤燒烤攤,更多女生拉著包好的花朵在街邊賣。
很熱鬨,但是和商硯格格不入。
麵對這種地方,他隻能抓抓頭發,皺皺眉,心裡還有點不舍這套西服。
不是前兩天車在樓下被不知道哪個人刮花了,他今天肯定已經到家了。
因為有不亂花錢的習慣,商硯總共隻有三輛車,一輛平時代步上下班,一輛越野去露營,還有一輛全球限量的隻放車庫欣賞。
所以今天他沒有車,隻能步行回家。
商硯住的不遠,就在這條街後邊的小區,要想走路回去,勢必要穿過這裡。
夏天的夜市街什麼氣味都有,擦肩而過的香水味,汗味,路邊燒烤攤的煙味,還有各種嘈雜的聲音。
換作往日,商硯是不在乎的,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心裡邊總是很悶,燥得慌。
他加快步子,想快些逃離這裡。
經過賣花的攤位,小女生還友好的詢問他買花嗎。
商硯擺擺手說抱歉,腳下卻不停。
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商硯回頭,卻被拉住了手,周邊的聲音立馬變得模糊小聲,鼻尖的氣味也不再有,換成了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清香。
“先生。”
本以為會是認識的人,抬頭卻看到一身唐裝的中年男人,戴著小圓框墨鏡。
那男人沒聽見商硯的回應,鬆開手,又叫了他一聲。
“這位先生。”
商硯回過神,不確定的嗯了一聲。
男人笑了笑,表情有點讓人琢磨不透,隻見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拉出張四方的小凳子,放到了商硯麵前。
“請坐,商先生。”
像是有什麼奇怪的托力,商硯覺得他是不自願坐下來的,更疑惑這個男人怎麼會認識他。
“您好。請問何事?”
商硯想,如果這男人說點什麼奇怪的話,他就立馬起身走了,可那男人就像沒聽到他說的話,反而拉過他的右手,摸索著掌心。
他立馬就想起身,可總覺得不論如何都起來不來。
這等怪事,就好像是在夢裡一般。
在商硯就快要不耐煩的前一秒,男人開口了,“這位先生可是大富大貴的命途,鄙人鬥膽,請商先生幫個忙,也是順便為您牽個紅線。”
不等商硯說不,男人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然後鞠了個躬消失不見。
“……”
低頭看了眼名片上的內容,“親親貓舍。”
故弄玄虛這麼久,竟然是為了一隻貓麼。
等他起身,身後的凳子也呼的消失不見,周圍的聲音和氣味撲麵而來,席卷了一身。
商硯不再停留,快步回到了家裡。
到家後商硯直接把名片扔在電視櫃上,甚至沒有仔細看過地址和聯係方式。
浴室的磨砂玻璃模糊的能看到他洗澡的身影,浴室外邊也清晰的聽見水聲流動。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其實有些不太真實,就好像十幾年前在那座寺廟一般。
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