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不該以貌取人,紀斯然身為捉鬼世家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大少爺居然可以連煮個粥都是看著很高級,色香俱全,無可挑剔。
倒真是物不可貌相,明明瞧著美味十足的東西,卻偏偏……難以以語言形容。
這碗粥,不能說是好吃,卻也不能說是難吃。
它建立在好吃和難吃的中界線:
好、難、吃。
且是恰到好處的難吃,凡吃過的人都會一致認為不會再有比這更難吃的了,恰好卡在差點能難吃死人的邊界線上。
但是不吃的話……
紀斯然會不會不開心啊?
有了這個想法,他一口氣把粥灌了下去。
眼神呆滯,沉澱許久,這才恢複正常,不過麵色愈發蒼白,唇上的薄粉也漸漸成白色。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猛地吐出一口溫燙的血,單膝跪倒在地,一隻手撐在地上,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好似遭到了極大的創傷。
下了樓的紀斯然聞聲趕來,連忙將他扶起:“你還好嗎?我現在叫救護車——”
“不用。”清執歸溟按住了他拿著手機正要撥打120的手,勾出一個生硬且逞強的微笑,“斯然同學,我沒事的,不用麻煩你叫救護車,這些都是老毛病了。”
才怪。
吐血什麼的,都是這碗奪命粥的功勞。
可是……他能這麼說嗎?
顯然能。
但沒必要。
紀斯然抽了兩張紙為他擦血,而後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不是彆的原因嗎?”
他的目光在坐靠在床上清執歸溟和矮桌上空了的碗上來回轉了兩圈,似乎是有些不太確定。
“斯然同學,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麼?”清執歸溟慘白的臉上瞧不到半點血色,裝起可憐還不忘撩撥一番紀斯然,“總不能是我騙了你之後你會哭著求我對你負責吧?”
“……”
紀斯然一時語塞:“不會。”
清執歸溟歪頭:“尊的假嘟?”
紀斯然:“……”
突然頭疼。
是夜。
紀斯然接到了一則通知,九雲巷白雲街006公路出現鬼怪綁架人類事件,需要他去解決。
紀斯然的住處就在九雲巷白雲街,九雲巷很大,幾乎是貫通三分之一個G市,他自己都沒認識全整個九雲巷,何況他也並沒有這麼多時間,自然是想留心也留心不到。
“斯然同學,你現在就要去嗎?帶我一個嘛。”
紀斯然決然拒絕:“你才吐血,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清執歸溟失望的“哦”了聲,“那斯然同學要早些回來噢,不然我會擔心的。”
“……嗯。”
以前,從來就沒有人對他說這些,即便是他的家人。
清執歸溟目送他離開後打開了手機,沒管筆記本電腦上正播放的動畫片,打了個電話給嚴秋白。
“喂?我剛從警局回來,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乾嘛?”
嚴秋白在線暴躁。
“去查宴堂,從他來鬼域之前到現在。”清執歸溟溫柔但不容置疑的命令聲傳來,“給你半個月時間,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