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陀村,一個六十年代的普通村落,座落在中國西南城市宜寧市的最西北部,與西北的大彆山僅一河之隔。
全村交通閉塞,村民出行僅有的一條土路還是民國時期國民黨野戰部隊二十四軍栗向東軍長修建的,從村裡出來還要走上兩三公裡小路,才能走到這條土路上來。
就這條路晴天全是灰,雨天全是泥的土路,最窄的地方也隻有馬車能通過,村民的生活物資大多也隻能靠肩挑背扛帶回家。
這裡信息滯後,全村與外界唯一的通訊就是一部與鄉裡連接的舊廣播,一根鐵線一個喇叭掛在樹上,鄉裡有什麼事情就是通過這個喇叭來通知村民的。就這破玩意兒,有時候還拉稀擺帶掉鏈子。
全村總共也就一百來號人,一個書記,一個村長,一所四麵漏風的破學校,一個老學究。
村裡人大部分都姓張,也有姓何的,從符陀村出來到隔壁最近的唐山村最少也有五公裡路程,因為村裡麵實在太偏僻了,村裡麵很多姑娘都不願意嫁在本村,所以村裡的守村人也越來越多。
張東陽就是出生在這村裡,他是家裡的獨子,父母都是目不識丁老實巴交的農民。那時候村裡還沒有實行計劃生育,因為窮,養不起多的孩子,父母也沒有想著生二胎,就是想讓他長大了能走出大山,有出息。
東陽七歲就開始在村裡的小學裡上小學了,那時候的村裡交通不便,信息閉塞,跟他同齡的孩子大都還在玩著泥巴呢。
學校裡就一個老師,姓何,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學究,由於村子裡實在太偏僻,也沒個年輕人願意來村裡做老師。村裡兩個年級兩個班,都是何老先生一個人教,老師輪流著給孩子們上課。
其實一個班也沒有幾個人的,東陽那一班就七八個人,那時候大多家庭都還是老封建,重男輕女 ,所以學校男孩子居多,女孩子就兩個,一個張玉梅,一個何小丫。
東陽從小就很聰明伶俐,成績也好,很得何老師的喜歡。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放學回家把今天教你們的《小馬過河》背熟了,明天早上八點到學校我要檢查。”何老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慢條斯理的說道。
“好,”孩子們異口同聲的答道。
“另外,張二蛋,李向前,張東陽,請你們幾位同學回去叫你們的家長把這學期的學費補齊了,明天帶學校來交給我。”何老先生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下課,”
“老師再見。”
同學們一窩蜂的跑出了教室,隻有東陽拿著他的破書包慢慢從學校走出來。他知道老師叫交學費了,自己家裡沒有錢,每次繳學費都是自己最後一個。
昨天媽媽才跟他說過,現在家裡實在沒錢了,學費的事得等到家裡唯一的豬仔長大了,拉去二十裡地外的鎮上賣了才有錢繳。
東陽從學校出來,也沒有急著回家,老先生讓他背的課文他在課堂上就會背了。
他順著學校旁邊的小河一直往前走,這條河是村裡麵唯一的水源,村裡的鄉親們種地澆田全靠它了,東陽也不知道這條河通向哪裡。
走的累了,他就靠著河沿坐下來,靜靜的望著河水出神。他不是不想回家,他是不敢回家,老師明天要學費,家裡沒有,他害怕。
太陽的餘暉斜 斜的映在了靜靜的河麵上,給寧靜的河麵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麵紗。寧靜而又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