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琅!”葉潤喊得撕心裂肺,她從未這樣的恐懼過,如果舒琅為了自己這樣地死去……不,她不能讓舒琅有事。
葉潤猛地抬頭,直直地把蕭傾雪盯住。這次,她再沒有剛才怯弱的心態,她沒有做錯!
她用不容置喙,不能拒絕的語氣命令道:“傾雪,快帶舒琅去治傷。”
蕭傾雪握住弓把的手兀自在顫抖,她並沒有想傷害舒琅,舒琅救過她的師妹,她不想的,是舒琅非要來替葉潤擋這一箭的。但是剛才葉潤竟真的沒有要躲的意思。難道當初告密的真不是她?所以師父才不想讓她去報複嗎!
蕭傾雪的腦子一片混亂,太多太多的事像纏緊了線團,根本無法理清。
但她也確實內疚了,那樣一個明朗的女子,現在竟奄奄一息的,渾身也染遍了血,從自己手上射出的箭還插在她的胸口。
她也感到了恐懼,她的箭下不該是好人喪命。
“舒琅,你怎麼了?”忽然,她聽到了自己師妹清渚憂慮又急切的聲音,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葉潤感覺到飛奔來的巨大力量在把她狠狠地往外推去,原來是她當時拿斷魂草救了的司清渚。
她也不怒把自己推開的人反站在了舒琅身邊,隻急求道:“沒有舒琅,你早就活不了,你現在快點救她啊!”
“舒琅,怎麼中了箭傷!快把她帶到了我的醫廬裡。”隨後,白修顏也擠進來人群,她看著血泊中的舒琅,滿臉的驚愕和心疼。
蕭傾雪同意了先救助舒琅,而葉潤也願意先把自己的自由抵給良山,現在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舒琅的安危重要
幽暗的地牢裡,沒有光,隻有一盞油燈,就沒有了天亮和天黑的區彆,如此,時間算是停滯了。而不止是時間,葉潤的思想也停滯了,因為她腦子裡任何交叉的神經全隻在意著舒琅的安危,就沒有複雜運轉的需要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沒有睡覺,也沒有動任何送來的食物。她閉著雙眸,盤膝而坐,整個人的魂靈都似脫離了眼下這具身體的掌控。仿佛已跟著舒琅去了。
“我想你應該吃一點東西。”地牢裡傳來了腳步聲和人聲。
葉潤閉上的眼睛,驟然睜開,要有舒琅的消息了!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傾雪,舒琅怎麼樣了?”
來的人也的確是蕭傾雪,葉潤看到了蕭傾雪無奈且疲憊的神色,在鐵欄之外。
“送食物來的兵士說你什麼也沒動,你不想活了?”
“你告訴我,舒琅的傷怎麼樣,嚴重嗎!”葉潤根本懶得理蕭傾雪的話頭,她咬著舒琅的傷勢,就像要瀕死的病人咬著藥。
蕭傾雪皺緊了眉,怎麼那舒小姐一醒過來,也是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反是把葉潤現在如何,緊逼著問。
蕭傾雪眉目一沉,問道:“當時,我的箭射來,你為什麼不躲?”
“你告訴我舒琅的傷勢如何!”現在,葉潤的耳裡,嘴裡,除了舒琅,一個不聽,一個不說。
蕭傾雪煩燥起來,冷笑道:“葉潤,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舒小姐的情況。”
葉潤雖心急如焚,也隻得暫時應允:“好,你問。”
“你為什麼不躲?”蕭傾雪又問了一遍。
“因為我是清白的,我知你對我偏見極深,所以我寧願一死,也要自證清白。”葉潤凝眸道,“但是再發生一次,我一定會躲。因為舒琅說過,不是我做的,我不需要以安危來自證清白。可惜,我當時犯傻了,不然舒琅,怎麼會有事。”
蕭傾雪聽著葉潤言語中滿滿的激憤和內疚,她也並不是個獨斷專行,固執霸道的人,可是那畢竟涉及她師父的死。
“我師父教授你武功的時候,除了把我們是良山之人的事告訴過你,沒有再告訴過彆人了,不是你,究竟是誰知道了這事!”蕭傾雪的心上充滿了迷惘和憤恨。
“傾雪,我暫時也不知啊。但請你給我機會和時間,讓我調查。如果你認定是我所為,那麼告密的真凶,永遠也查不出來!”葉潤幾乎在哀求,“墨塵師父雖不收我做弟子,但她救下了我,還教我武藝,我也早已經把她當成了師父。傾雪,你想想看,如果我要報官為葉家贏得名聲和功勞,為什麼當初不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