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的下人看到小姐和姑爺先是一驚,隨後迅速地去報告了老爺,太太。
舒琅引著葉潤去大堂,她原是極不開心的,但現在她隻在意自己唇上的胭脂被葉潤吃掉了一半,想必看上去定是很突兀的。她拿起手帕對對自己的唇用力地擦了幾遍。期間,她佯嗔地去看葉潤,表示這都是她害的!
葉潤不好意思地挑了挑眉,這次錯了,下次還敢。
舒府的占地不小,但府中的陳設裝飾上很是看不上什麼金材,豔花的,大抵是為了凸顯讀書人的清雅。
葉潤跟著舒琅是春初時來的,那時一片綠草茵茵,說不出違和,現已是夏初了,不免覺得滿庭還隻有翠綠就顯得單調許多了。
她難得地跟在舒琅的後麵,隻是越走近舒家的大堂,越與舒府的人打了照麵,她就看到舒琅的腳步是越來越慢了。
她聽到舒琅顫聲著,像是尋求自己的幫助:“葉潤,不在意的人誤會我,我都不管,但隻怕連我的爹娘都……”
葉潤可以理解舒琅的心情,她又何嘗不會想到自己的爹娘,她憐愛萬般地握住了舒琅的手。
大堂裡,舒先名已是端坐在紫檀木的太師椅上,看他的麵色,青沉得嚇人,恐怕心情是極差的。而舒夫人坐在一旁,又是舒琅熟悉的愁容,雙眉微斂,似泣還休,一雙手也是恰如她所料地絞著帕子。
舒琅真的極煩母親這模樣,因為這雖不是直接逼著人,卻自己人良心受製,要主動去受了逼迫,所以怎麼不算另一種威逼呢。
她沒有在大堂四周見到下人的身影,她想應是被她爹特意下了命令,不準靠近。也對,這是有損舒家名聲的,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她想著,帶了葉潤跨了堂內門檻,先向自己爹娘施了拜見之禮,而葉潤的舉動竟比她還快。見之,她倒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她看到父親朝向自己的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幾分輕蔑。是啊,外人都說舒家竟養出了個不知廉恥,不知失節就該死的女兒,他自以為丟臉。
舒琅雖心寒,倒也完全不怵地回望著父親,她明白他是想要自己交代一切,免得他可能要得了個不近人情的名聲,可是她不,她非要等著他先開口。
然而,既不是她先開口,也不是她的父母先開口,而是葉潤。
舒琅看到她雙腿一彎,跪拜道:“嶽父嶽母,小婿今日帶琅兒過來拜見,主要是想和你們請罪。”
請罪?請什麼罪?
“嶽父嶽母,被良山擄走之事實是小婿故意編造的。都是小婿顧頭不顧尾,思慮不周,才會使外麵流言翻天,舒家名聲有損的。”
“什麼?這事是你編造!”
舒先名和舒夫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大的詫異,睜大著眼睛盯住了葉潤。
“你……潤兒,你為什麼要編造這種話啊!你知不知道這名聲對女子多麼重要,你何以要這樣對琅兒!”
儘管這話十分的荒唐,但舒夫人真就信了,因為比起她的女兒被山賊擄去,她寧願信了。
而舒老爺就冷靜地多了,他沉默不語,等著聽葉潤怎樣把話說下去。
葉潤長長地歎了口氣,亦很懊悔說道:“都怪小婿思慮不周,但這事還牽扯到了謝石雄,所以小婿實迫不得已。”
怎麼又說到了謝石雄,舒琅望著葉潤,聽她歎了口氣,把事情慢慢道來。從她當初為替鐘員外一家找回公道,答應為其報官尋回公道開始,再到鐘員外一家被謝石雄派手底人追殺,她帶人去護,而自己因為擔心她,就跟著一起去了。可謝石雄手底人太過厲害,她帶的人不敵,隻能和自己,鐘員外一家暫避。最後,為了讓馮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追殺到底,她實出無奈,放出風去,她們都被良山擄去了。
舒琅聽得一愣一愣的,著實佩服葉潤臨時圓話的本事,這樣聽來,此事果真就極為合理了。但她以為這又何必呢,種種顧忌隻不過因為她並不在爹娘的心裡。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舒夫人聽完大喜,臉上的悲傷重新換發出了光彩,她信了,她信了自己的女兒並沒有出事!
隨後,她又露出些許嗔意,怪道:“潤兒,這謝石雄是你們葉府的舅老爺,怎麼你倒要和他為難,惹出這些麻煩來。”
葉潤又是對舒夫人不停道歉。